地去拿。
“慢点吃,别噎着。”二儿子莫二牛十四岁,瘦高个,性格比大哥沉稳。他蹲下来,帮妹妹擦去嘴角的饼渣,“今天在家乖不乖?”
“乖。”阿贝含含糊糊地回答,糖块在嘴里化开,甜得她眯起眼睛。
一家人进了屋。屋子很小,进门就是堂屋兼厨房,摆着一张破旧的八仙桌和几条长凳。角落里垒着灶台,灶火正旺,锅里炖着鱼汤,香气弥漫。
莫王氏盛了鱼汤,又端出一盆杂粮饭。饭桌上,莫老憨一边喝酒,一边说今天的收成:“今天运气不好,就网了十几斤鲫鱼,还有两条白鲢。明天得去深水区试试。”
“爹,我跟你去。”莫大牛扒拉着饭,“我力气大,能划船。”
“我也去。”莫二牛说,“我会看水纹,知道鱼群在哪儿。”
莫老憨看看两个儿子,又看看怀里乖乖喝汤的阿贝,叹了口气:“要是日子好过些,该送你们去念几年书的。尤其是二牛,脑子灵光,不读书可惜了。”
“念书有啥用?”莫大牛不以为然,“咱们渔民,会打渔就行了。”
“话不能这么说。”莫王氏给丈夫添了酒,“村里陈先生家的儿子,去年去省城念了洋学堂,听说现在在洋行做事,一个月挣好几十块大洋呢。”
“那是人家命好。”莫老憨摇头,“咱们这种人家,能吃饱穿暖就不错了。”
阿贝安静地听着大人们说话,小手无意识地摸着胸前的玉佩。她听不懂“洋学堂”“洋行”是什么意思,但能感觉到养父语气里的遗憾和无奈。
吃完饭,莫王氏收拾碗筷,两个儿子去修补渔网,莫老憨抱着阿贝坐在门槛上,看夜色中的太湖。
“爹,”阿贝忽然问,“我是从哪里来的?”
这个问题她问过很多次了。每次莫老憨都告诉她:“你是爹在码头捡到的,是老天爷送给爹娘的宝贝。”
但今天,阿贝摸着玉佩,又问:“那这个呢?这个是从哪里来的?”
莫老憨看着那半块白玉,在月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他想起两年前的那个清晨——他去码头卖鱼,在废弃的货堆后面发现了一个襁褓。婴儿冻得小脸发紫,却不哭不闹,只是睁着黑亮的眼睛看他。襁褓里除了这半块玉,什么都没有。
他本想把孩子送到育婴堂,但妻子看到婴儿的眼神,说什么也不肯:“这娃跟咱们有缘,你看她多乖,不哭不闹的,肯定是好人家的孩子落了难。咱们养着吧,就当积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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