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钱袋沉甸甸的,在月光下泛着银光。莫老憨的眼睛瞪大了——那里面至少是十块大洋,够他家吃用大半年。
“这、这太多了……”他咽了咽口水,手却不敢接。
“老伯收下吧。”齐啸云将钱袋塞进他手里,“实不相瞒,我此次南下,是为了寻一位故人。今日在镇上见到令爱,觉得……与我那故人有几分相似。所以冒昧前来,想多问几句。”
莫老憨的手僵住了。他猛地抬头,借着月光仔细打量齐啸云的脸,越看脸色越白:“你、你是……”
“阿爹。”
阿贝推门走了出来。她穿着单薄的旧衣,赤脚踩在冰冷的地面上,却站得笔直。月光照在她脸上,那双眼睛亮得惊人。
“这位公子。”她看向齐啸云,“白天多谢您解围。但住宿就不必了,我们家虽穷,也不至于收留来路不明的人。您请回吧。”
齐啸云看着她,忽然笑了。
那笑容很浅,却像冰雪初融,让他那张过分严肃的脸生动起来:“姑娘说得对,是在下唐突了。但我并非来路不明——我姓齐,名啸云,上海齐家人。此番南下,确实是为寻人。”
上海齐家。
这四个字像惊雷一样劈在莫老憨头顶。他腿一软,差点跪下,被阿贝一把扶住。
“阿爹?”阿贝察觉到他全身都在发抖。
“齐、齐家……”莫老憨的声音在打颤,“是……是和莫家定亲的那个齐家?”
齐啸云的眼神骤然锐利:“老伯知道莫家?”
“我……我……”莫老憨张着嘴,却说不出完整的话。他看向阿贝,眼中满是恐惧和挣扎。
阿贝的心沉了下去。她从未见过阿爹这样——这个老实巴交的渔民,连镇上税吏都不敢直视,此刻却像是见到了鬼。
“阿爹,您进屋歇着,我来和这位齐公子说。”她扶住莫老憨,声音镇定,“公子稍等,我送阿爹回屋就出来。”
齐啸云点头,看着阿贝将浑身僵硬的莫老憨扶进里屋,关上了门。
院子里只剩下他一人。雪又下起来了,细碎的雪花落在他的斗篷上,很快化成一粒粒水珠。他环顾这个破败的院子:泥巴垒的墙,茅草盖的顶,墙角堆着修补渔网的工具,屋檐下挂着咸鱼干。一切都昭示着这是一个挣扎在温饱线上的贫苦之家。
可就是这样的家庭,养出了那样一双眼睛。
里屋传来压抑的啜泣声,是莫老憨的。接着是阿贝低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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