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十五了,该为自己打算打算。爹娘没本事,不能给你攒嫁妆,你得多学点本事,将来……”
“将来我哪儿也不去,就陪着爹娘。”阿贝打断她,语气坚定,“再说了,我会补网,会打鱼,还会认字算账,养活自己没问题。”
莫老憨和妻子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欣慰和心酸。这孩子太懂事了,懂事得让人心疼。
吃过早饭,阿贝拎着鱼篓去镇上卖鱼。从渔村到镇上要走五里路,她通常搭福生叔的牛车。今天车上还坐着几个同村的姑娘,一路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听说了吗?沪上来的戏班子要在镇上唱三天!”
“真的?演的什么?”
“《牡丹亭》!我表哥在镇公所当差,说戏班子的行头可华丽了,光是头面就值好几百大洋呢!”
姑娘们兴奋地议论着,阿贝安静地听着,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藏在衣襟里的那半块玉佩。沪上——这两个字对她来说,既陌生又熟悉。养母说,捡到她时,她身上穿的是沪上最时兴的绸缎料子。可她对那个地方毫无记忆,只有一些模糊的片段:高高的洋楼,叮叮当当的电车声,还有一个温柔的女人哼着歌哄她睡觉……
“阿贝,你去不去看戏?”同村的春妮推推她。
“我……”阿贝犹豫,“要卖鱼,还要帮娘买药。”
“哎呀,晚上去看嘛!我让我哥帮我们占位子!”春妮热情地说,“听说戏班子是从沪上来的,说不定……”
她没说完,但阿贝明白她的意思。六年来,养父母从没放弃帮她找亲生父母。但凡有从沪上来的人或消息,他们都会去打听。可每次都是失望。
“好。”阿贝点头,“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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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上的集市很热闹。阿贝在鱼市有个固定摊位,老主顾们都知道莫老憨家的丫头卖的鱼新鲜,价钱公道。不到晌午,二十斤鱼就卖完了。
她数了数钱,小心地装进布口袋,然后去药铺给养母抓药。养母有老寒腿,一到阴雨天就疼得下不了床,大夫开的药方里有一味当归,不便宜。
从药铺出来,阿贝听见一阵喧闹声。循声望去,只见镇中心广场上搭起了戏台,几个穿戏服的人正在台上走台步。台下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的人,水泄不通。
她正要绕道离开,突然,戏台后传来一阵骚动。
“抓住她!小贼!偷东西!”
一个瘦小的身影从戏台后窜出来,撞开人群狂奔。后面两个大汉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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