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用交束脩(学费),每天去听一个时辰就好。这本书,是我用零花钱买的。”
林月茹看着女儿眼中那不敢置信的、近乎贪婪的光彩,只觉得心口像被什么狠狠揪了一下,又酸又痛。她别过脸,忍回眼底的湿意,才转回来,对着齐啸云,深深一福:“云少爷,这份恩情,林氏母女……铭记在心。”
齐啸云连忙侧身避过,小脸有些发红:“林姨快别这样。不过是……举手之劳。”他似乎不习惯这样郑重的谢意,有些无措地转移话题,“对了,莹莹,我教你写你的名字,好不好?”
他走到小桌边,从随身带着的一个小布囊里取出毛笔和一方小小的墨盒,又找林月茹要了张旧报纸,铺在桌上。磨墨,蘸笔,动作虽还稚嫩,却已有模有样。
莹莹立刻凑过去,连点心都忘了吃,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的笔尖。
齐啸云在报纸的空白处,一笔一划,写下两个端正的楷字:莹莹。
“这是你的名字,‘莹’,是光亮透明的意思,像玉石一样。”他指着字,耐心解释,“你看,上面一个‘草’字头,下面……”
莹莹跟着他的手指,看着那两个陌生的、却属于她的符号,呼吸都屏住了。她伸出手指,悬在空中,小心翼翼地,依样画葫芦地,在空气中勾勒着笔画。
“我想学。”她抬起头,看着齐啸云,语气是从未有过的坚定,“云哥哥,我想学认字,学写字。”
齐啸云看着她眼中燃烧的火焰,那火焰弱小,却异常顽强,仿佛能驱散这陋巷里所有的阴霾和寒冷。他郑重地点头:“好,我教你。每天学五个字,等你把这本书学完,我再给你找第二册。”
窗外,不知何时飘起了细碎的雪霰子,打在窗棂上,沙沙作响。
但这间狭窄、寒冷、破旧的灶披间里,却仿佛燃起了一簇小小的、温暖的火。
林月茹看着凑在灯下,一个教一个学的两个孩子,看着女儿眼中那久违的、属于孩童的专注与渴求的光芒,一直紧绷的肩背,微微松弛了下来。
希望。
这个词,在这颠沛流离、饱受冷眼的两年里,她几乎已经不敢去想。但此刻,它像一颗被深埋的种子,借着这一点微光,一点温暖,悄然顶开了压在上面的沉重冻土,露出了稚嫩的芽尖。
她知道前路依然艰难,知道齐家的接济未必能长久,知道女儿的命运依然风雨飘摇。
但至少此刻,她的莹莹,在认字,在学习,在抓住一切可能抓住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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