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她性命。
她颓然坐于绣墩之上,暗悔为何要逞一时意气,去招惹那心思莫测的疯子。
刚吃了半盏冷茶,稍稍压下惊惧,便听得门外脚步轻响。
小禾手捧一个白玉雕莲纹盖罐,小心翼翼走了进来,细声禀道:“姑娘,爷吩咐奴婢送来这玉容膏,说是活血化瘀的圣品,用上两日,这痕迹便可消褪了。”
石韫玉接过,启盖观瞧,只见膏体乳白细腻,异香扑鼻,确非凡品。
她心下冷笑,这算得什么?先扬威立规矩,再施恩示宽厚?真把她当作可以随意磋磨的猫儿狗儿驯养。
小禾见凝雪只怔怔看着那药膏,面上并无喜色,反愈发苍白,心中甚是不解。
爷待姑娘这般恩宠,连这等价值千金的玉容膏都赏了下来,姑娘还有甚么不称心的?
“姑娘,让奴婢为您上药可好?”小禾试探问道。
石韫玉回过神来,摇头道:“不必劳烦,我自己来,你且去安歇罢。”
小禾称是,行至门边,终是忍不住回头,低声道:“姑娘,容奴婢多句嘴。爷待您,实在是极上心的了。只要您一心一意,好好服侍爷,将来必有个好前程。”
石韫玉握着玉罐的手指微微一紧,勉强扯出笑意:“我知晓了,多谢你。”
小禾见她容色不佳,又宽慰了两句,方才掩门而去。
室内烛影摇红,石韫玉将玉罐搁在妆台上,对镜自照。镜中容颜既熟悉又陌生。
此地已非故土,这里是古代,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顾澜亭赏她,她需感激涕零,叩首谢恩。顾澜亭罚她,她亦要逆来顺受,口称“爷宽宏”。
若她肯安分守己,曲意逢迎,待来日主母过门,或可挣个姨娘名分,若能诞下一儿半女,便可安享富贵,做个闲人。
这般日子,于旁人眼中,或许已是求之不得的造化。
可她若就是不愿呢?
不愿做笼中雀掌中物,不愿仰人鼻息曲意承欢,不愿困于这四方宅院,只知争宠献媚生儿育女。
天地何其广阔,凭什么不能有她立足之地?
况且她只想回家,那里还有等她的亲人。
*
自从那天后,顾澜亭忙了起来,早出晚归,石韫玉几乎见不到他人。
她也松了口气,只盼着扬州案子早点结了,好回杭州赎身,远离顾澜亭这疯子。
又过了半个多月,扬州城的平静终于被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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