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海州的轮廓出现在海平面上时,弗拉保尔兄妹才明白,什么叫做真正的“世界级都会”。
那不是一座城市,那是一片由钢铁、玻璃和水泥构成的无尽丛林。
比庆州高大十倍的烟囱群,如利剑般刺入云霄,喷吐着象征财富与权力的浓烟,将天空染成一片永恒的黄昏色。
数十个巨大的码头泊位上,停满了蒸汽轮船,山峦般的货物被巨大的蒸汽起重机吊起、放下,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视线越过码头,延伸至城市内部,他们看到了鳞次栉比的、高达七八层的新式建筑。
宽阔的马路上,不再是庆州那种单一的马车和行人,而是川流不息的、一种他们从未见过的、冒着黑烟、不用马拉就能飞速奔跑的黑色铁盒子。
穿着笔挺衣装、打着领带的商人和官员,夹着公文包行色匆匆。
打扮时髦、穿着华丽裙装的女士们,挽着手臂在装潢精美的商店橱窗前流连。
报童挥舞着最新的报纸,高声叫卖着“共和国时报”、“海州金融报”,上面印着他们看不懂的股票指数和黄金价格。
这里的一切,都与庆州截然不同。
庆州的空气中,弥漫的是铁锈、煤灰和集体主义的汗水味,人们的脸上是昂扬而整齐划一的革命热情。
而海州的空气中,弥漫的却是金钱、欲望和奢靡的香水味,人们的脸上写满了赤裸裸的野心与焦虑。
这里没有“同志”,只有“先生”、“女士”和“老板”。
这里没有红色的标语,只有巨大的、用霓虹灯管组成的商业广告牌,在白天也闪烁着炫目的光芒。
“哥哥……这里……”弗拉塔塔被眼前这光怪陆离的景象惊得说不出话来:“这里……好像一个……用黄金和宝石堆起来的梦。”
“是一个梦,也可能是一个噩梦。”弗拉保尔喃喃自语。
他看到,就在那些富丽堂皇的大楼背后,阴暗狭窄的巷子里,衣衫褴褛的穷人蜷缩在角落,麻木地看着眼前这不属于他们的繁华。
巨大的贫富差距,像一道触目惊心的伤疤,刻在这座城市的每一寸肌理上。
陈庆之的世界,是平等的,但贫穷。
沐瑶的世界,是富有的,但不公。
弗拉保尔的心,陷入了更深的迷惘。
他们的使者身份,早已通过电报传达。
船一靠岸,便有官府的官员前来迎接。
迎接他们的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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