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胸前那串 “03”“06” 开头的编号 —— 当时他就觉得蹊跷,临桂警察的编号不是该带 “45” 吗?现在才恍然大悟,那串数字哪是什么编号,不过是糊弄人的符咒,跟小孩在墙上画的王八没两样。
脑子里 “嗡” 的一声炸响,像根缠了三年五载的线头被猛地拽断,带着点皮肉撕裂的疼,却也透着股豁亮的清醒。他终于想明白了 —— 那帮抢他吃饭家伙的,根本不是什么警察,就是城管!
去年夏天的画面突然撞进来。他在街角卖西瓜,刚切开的红瓤黑籽摆在案板上。几个穿 “警服” 的人二话不说就抢了西瓜,掀了摊子,剩下的西瓜滚得满地都是,有的被踩烂,有的被汽车轧成红泥,顺着路沿往下淌,像一道道没擦干的血痕。他攥着被踩碎的秤杆去派出所,穿警服的人听完,慢悠悠呷了口茶,说 “你该去找城管协商”。那茶杯里飘出的热气,像层糊在他眼前的雾,怎么也吹不散。
前年冬天更冷。市场门口卖红薯的刘大嫂,被人一脚踹在腰上,蜷在地上半天起不来,像截被劈断的柴火。那帮人也穿着 “警服”,说她 “占道经营”,把一筐烤红薯倒在泥地里,金黄的薯肉混着黑泥,像堆被丢弃的婴儿。刘大嫂男人去城管局理论,隔着擦得锃亮的玻璃,有人说 “联合执法,你找派出所去”。那玻璃照得出人影,却照不出半点是非。
就像俩小孩踢皮球,你一脚我一脚,最后把球踢进臭水沟,谁也不肯伸手去捞。沟里的水早结了冰,把皮球冻得硬邦邦的,像颗死透了的心。
如今线头一接,整个事的来龙去脉像摊在地上的报纸一样清楚。那帮人穿的是批发市场买来的警服,戴的是一百五一套的肩章,骑的是装了假警灯的摩托,借着 “联合执法” 的名头,想掀谁的摊子就掀谁的摊子,想抢谁的东西就抢谁的东西。老百姓认不出真假,以为真是 “官差” 来了,敢怒不敢言。就算认出来了又能怎样?告到派出所,推给城管;找到城管,又推给派出所。到头来,还不是自己咽了这哑巴亏,连带着血和牙一起吞进肚子里。
赵志红的手开始抖,不是冻的,是从骨头缝里往外颤。刚才捏过报纸的指关节泛着青白色,像攥过一块冰。报纸上的字还在密密麻麻地骂,说这 “恋警情结” 搅乱了规矩,砸了执法的牌子。可这些字轻飘飘的,像纸糊的刀子,能割得动那帮人的蛮横吗?能扶起被踹倒的刘大嫂吗?能让去年夏天滚在地上的西瓜重新回到筐里吗?他望着地上那摊被风吹得簌簌响的报纸,突然觉得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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