钻心,可买盒冻疮膏要三块钱,够买一斤多米了”。这些捡来的胶布虽说是边角料,药膏却足,贴在裂口里,第二天就能结痂,五毛钱一块,比药店便宜多了,自然受待见,倒像是老天爷给底层人留的一条活路。
不到一个小时,木板上的胶布就少了一大半。他把收到的零钱一张张理好,五毛的、一块的,还有两枚带着体温的硬币,都塞进胸前的口袋里,塞得鼓鼓囊囊,隔着棉袄都能摸到硬币硌着肋骨的感觉。这感觉让他踏实,像揣着块暖手宝,熨帖着心里的慌,也熨帖着日子里的寒。他数了数,已经卖了七块五,“够买两斤米,还能给女儿买根棒棒糖,再卖一块钱就够给辣妹子买一本识字贴,盗版的,要三块呢”正想着,就听见有人喊他。
“哎,湖南佬,今儿卖了几多钱?” 一个男人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像砂纸蹭过木头,刮得人耳朵发痒。
赵志红抬头,看见老高故意佝偻着背凑过来,脖子往前伸着,像只啄米的鸡,眼睛却亮得很,在昏暗中闪着光,像两簇快灭的火星,他手里递过一支 “红塔山” 。
“没几多,刚够买两斤米。” 赵志红笑了笑,往旁边挪了挪,给老高腾出点地方。三轮车本来就小,他一个人坐着都嫌挤,俩人并排坐,膝盖几乎要碰到一起。
“白天那事,” 老高压低嗓门,声音像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带着点含糊的歉意,“真对不住你,我本想帮你去叫人的,刚跑出两步,就被她堂兄逮住了 —— 就是她那堂兄,你晓得的。” 他往街口瞟了瞟,像是怕被人听见,“那小子拽着我胳膊,指甲都快嵌进我肉里了。”
赵志红当然知道老高说的是谁,他老婆的堂兄,姓王,在临桂城管队当小队长。那人他见过几次,中等个,肚子挺得像口锅,说话时总爱拍着肚子,一口临桂话讲得又快又冲,唾沫星子能溅到对方脸上,倒像是谁往人脸上撒了把沙子。上次夜市整治,就是这人带着人来掀摊子,把老张的糖炒栗子锅都给砸了,栗子滚了一地,还故意踩得稀烂,黏在地上像块块暗红的血痂。王队长叼着烟笑,说 “谁让你占了道经营”,那烟圈吐在老张脸上,像朵恶心的花。
老张蹲在地上,小声辩解:“我交了占道费的,物业管理所收的。这是收费单。”
“他拽着我,不给去。” 老高咂咂嘴,唾沫星子溅在地上,很快被冷风冻成了小冰粒,像撒了把碎玻璃。
赵志红的手无意识地摸了摸左手腕,那里的淤痕还在发烫,像块烙铁印在皮肤上。白天的情景又冒了出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