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封城破后的第三天,向拯民没有忙着庆功,而是换上一身粗布衣裳,带着覃玉和几个亲卫,悄然走出了府衙。
他想亲眼看看,这座中原腹心之城,在明朝官府的统治下,究竟被糟蹋成了什么模样。
刚走出没多远,一股难以言喻的酸腐气味就扑面而来。他们循着味道,拐进了一条狭窄的巷子。巷子里污水横流,垃圾遍地,几间低矮的茅草屋摇摇欲坠。一个瘦骨嶙峋的小男孩正蹲在墙角,用一根树枝在地上划拉着什么。
向拯民走近一看,心头猛地一沉。那孩子画的,竟是一张饼。
“小家伙,你叫什么名字?”向拯民蹲下身,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和些。
男孩吓了一跳,抬起头,一双大眼睛里满是惊恐和戒备。他怯生生地往后缩了缩,没敢说话。
这时,一个妇人从屋里冲了出来,一把将孩子搂在怀里,对着向拯民连连磕头:“军爷饶命!军爷饶命!我们家实在拿不出粮食了,求您高抬贵手!”
向拯民连忙扶起她:“大嫂,别怕,我不是来征粮的。我是……新来的官。”
妇人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他,显然不太相信。但向拯民身上那股干净利落的气质,又让她觉得和以往那些凶神恶煞的官兵不太一样。
“大嫂,能跟我说说,你们这日子……是怎么过的吗?”
这一问,仿佛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妇人的眼泪再也止不住,断断续续地哭诉起来。原来,她男人去年被强征去修黄河堤坝,结果一场大水,连尸首都找不回来。家里就剩她和儿子,还要交“人头税”、服“劳役”。可家里哪还有壮丁?官府便说,没钱没人,就拿房子抵。眼看着,她们母子就要流落街头了。
“人头税?劳役?”向拯民眉头紧锁,一股怒火在胸中燃烧。他早就知道明朝末年苛政如虎,但亲耳听到如此惨绝人寰的故事,还是让他感到一阵窒息。
他站起身,环顾四周。巷子里,不少门窗后都露出一双双惊疑不定的眼睛。他知道,这个妇人的遭遇,绝不是个例。
“覃玉。”向拯民的声音有些沙哑。
“我在。”覃玉一直安静地站在他身后,此刻眼中也满是悲悯。
“立刻起草告示,传令全河南!”向拯民一字一句,斩钉截铁地说,“即日起,废除一切人头税、口赋!所有无偿劳役,一律取消!凡我华夏治下,百姓只需按田亩缴纳合理赋税,其余苛捐杂税,尽皆免除!”
覃玉用力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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