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沉如墨。
书房隔壁用作临时休憩的暖阁内,红烛已燃至过半,烛泪层层堆叠,如同凝固的琥珀。柔和的烛光透过纱帐,在榻上投下朦胧的光影。苏清音枕在金海的臂弯里,呼吸匀长,已然沉入甜美的梦乡。经历了一场酣畅淋漓的灵肉交融与即将离别的情感释放后,她精致绝伦的容颜上犹带着未褪尽的红晕,嘴角微微上翘,仿佛在梦中依旧感受着夫君的温情与眷恋。长长的睫毛如蝶翼般覆在眼睑上,偶尔轻轻颤动一下,睡颜恬静而满足,仿佛世间所有的风雨都被隔绝在了这方温暖的帐幔之外。
金海静静地躺着,一动不动,生怕惊扰了怀中玉人的清梦。他目光温柔地落在苏清音的睡颜上,手指无意识地、极其轻柔地梳理着她散落在自己胸前的几缕乌黑发丝,触手温凉顺滑,如同上好的绸缎。鼻尖萦绕着她身上特有的清雅体香与欢爱后淡淡的甜腻气息,混合着帐内安神香的微醺,这本该是最能让人身心放松、安然入睡的氛围。
然而,金海却毫无睡意。
白日里的豪情壮志,践行宴上的强颜欢笑,书房中对未来的周密规划与对苏清音能力的由衷赞叹……所有刻意维持的镇定与积极,在这万籁俱寂的深夜里,如同潮水般褪去,露出了心底最深处那一片无法言说的荒芜与孤寂。
明日,他就要独自踏上未知的江湖路。前方是血与火的磨砺,是危机四伏的丛林法则,是真正检验这二百日苦修成果的生死场。兴奋吗?有的。期待吗?也是有的。但更多的,是一种沉甸甸的、对未来无法掌控的茫然,以及一种更深层次的、始终如影随形、却在此刻被无限放大的——孤独。
这种孤独,与身边是否有佳人陪伴无关,与手中掌握多少财富权势无关,甚至与自身变得多么强大也无关。这是一种根植于灵魂深处、跨越了时空壁垒的穿越者的孤独。
他的思绪,不受控制地飘飞,穿越了这短短一年多却堪称波澜壮阔的时光,回到了那个他拼命想融入、却始终隔着一层无形膜的世界之初。
从那个猝不及防的夜里,在武大郎破旧躯壳中醒来,面对潘金莲端来的那碗可疑汤药时的惊悸与求生本能开始……到凭借前世记忆的金记馅饼打开局面,金状元酒楼初露峥嵘,再到押上全部身家豪赌“五粮玉液”,一路披荆斩棘,在天下琼浆会上一鸣惊人,夺下“天下第一酒”的桂冠,获得御赐金匾的庇护……商业上的每一步,都险象环生,又都化险为夷,最终构筑起一个庞大的商业帝国雏形。
从被动卷入西门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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