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栗子香,黏在雕着缠枝莲的廊柱上 ——
那廊柱上的莲花瓣还能摸到清晰的木纹 ——
竟比檐角斜斜照进来的暖阳还暖几分。
院里的老海棠树得有上百年了,粗得要两个成年男人伸开胳膊才能勉强合抱,深褐色的树干上沟壑纵横,还留着几十年前孩子们刻的歪扭名字:
“小明 1985”“妞妞”,刻痕里积着点尘土。
这会儿叶子落得差不多了,光秃秃的枝桠像老人干枯的手,轻轻搭在青灰瓦上,风一吹就晃悠着碰出 “嗒嗒” 声。
树底下堆着没过脚踝的落叶,踩上去 “沙沙” 响,去年秋天,笑笑还拿着小铲子在这堆叶子里埋过她的粉色布娃娃 ——
娃娃脸上缝着个红蝴蝶结,当时她特意挖了个小坑,还盖了片最大的海棠叶当 “被子”,现在扒开落叶,还能看见一点粉色布料的边角。
林凡刚蹲下身,指尖捏着笑笑外套的领口往下理了理,就见岳母秦淑慧端着个紫砂杯从正房走出来。
那杯子是秦淑慧三年前从军部文职岗位退休时,老同事李大姐送的 ——
当年秦淑慧在军部做文书,每天下班后都留半小时,帮李大姐整理战备物资台账,蓝色封皮的账本被她写得工工整整,连一个错字都没有。
李大姐过意不去,特意托人找宜兴老匠人定制了这杯子,杯身上阴刻的 “松鹤延年” 填了金粉,杯沿被秦淑慧摸了上千次,磨出一层琥珀色的温润包浆,平时她总用这杯子泡菊花茶,现在杯底还剩着一点茶叶梗。
“路上冷,我在灶上温了半小时的姜枣茶,你胃不好,别空腹赶车。”
秦淑慧的声音很轻,手指在杯壁上摩挲了两下 ——
她指腹上还留着年轻时写钢笔字磨出的茧子,就在食指第一关节处,硬硬的。
眼神里藏着没说透的担心,却没敢多问一句 ——
她这辈子在军部见多了风浪,年轻时处理过演习的物资调配,也见过战友受伤后的镇定,知道越慌越要沉住气。
昨晚她跟老伴苏振国聊天时,听收音机里说南方有些小城治安不稳,今早特意多煮了两个茶叶蛋,用铝饭盒装着,茶叶是去年的龙井,煮得蛋白上满是茶渍,喷香。
林凡接过杯子,指尖触到温热的杯壁,忽然就想起半小时前王猛打来的电话。
那是通过四合院门房老张头的座机接的 ——
那部黑色的 “飞跃” 牌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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