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攒下了回头客。订单多的时候,林凡得骑着 28 寸的永久牌自行车,驮着两大包衣服往市区跑。
当时的公交车虽然是五毛钱一张票,但绿色的铰接式 “绿色通道” 车人太多,尤其是早晚高峰,连车门都挤不上去,驮着衣服根本没法上车。
自行车虽然累,却能准时送到市区的专柜。每次出发前,他都要跟隔壁修车铺的张哥和搭档王猛叮嘱好几遍:
“中午让笑笑去张婶家吃,张婶做的面条她爱吃,放两勺酱油就行,别让她自己跑远了,放学你帮我接一下。”
王猛手里拿着铁皮饭盒,里面装着玉米粥和咸菜,拍着胸脯应下:
“你放心,有我呢,保准把笑笑看得好好的,中午再给她买个糖糕,两毛钱一个,她最爱吃。”
可林凡推着自行车走出老远,还忍不住回头看一眼童装店的方向,店里的灯还亮着,像他心里的牵挂,拉得长长的,绷得发紧。
填不满的空缺
可林凡最怕的,不是外面那些看不见的风险,而是笑笑心里那片他摸不着的角落。
1993 年的冬天来得早,十一月初就下了第一场雪,雪花飘在童装店的玻璃上,很快就化成了水,顺着玻璃流下来,像一道道小眼泪。
街头的煤堆堆得老高,卖煤的师傅推着小车吆喝
“平价煤 —— 五十块一吨!”,
煤屑被风吹得四处飘,落在行人的衣领上。有天晚上,笑笑窝在被窝里,盖着林凡缝的小花被,被子上的补丁绣着一朵小蓝花,是他照着她妈妈的旧衣服缝的。
她小手攥着林凡的衣角,小声问:
“爸爸,妈妈什么时候能回来陪我画画呀?
我想让妈妈看我画的老虎,老虎旁边的位置我一直留着,给妈妈画个小裙子好不好?”
林凡顿了顿,把女儿往怀里搂了搂,想说 “妈妈很快就回来”,却觉得喉咙发堵。
他知道,女儿画的每一张画里,老虎旁边都留着个空位置,有时候会用铅笔轻轻描个小裙子的轮廓,有时候会画一朵小花;
他知道,每天下午放学,笑笑看到别的小朋友被妈妈接走时,会悄悄攥紧手里的蜡笔,把脑袋低下去,直到那些小朋友走远了才抬头,嘴角还沾着从张婶家拿的饼干渣 ——
那饼干是用粮票换的,她舍不得吃,总说 “留着给妈妈”;
他知道,女儿夜里偶尔会哭着喊妈妈,眼角挂着泪珠,却不敢大声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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