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红底黄字的‘全场八折’亚克力板,钢管砸上去时‘哐当’一声,震得我耳朵都麻了,招牌被砸出个拳头大的凹坑,‘折’字右边的‘斤’字碎成了三瓣;
最大的一块掉在台阶上,刚巧被路过的自行车轮碾过,‘咔嚓’一声脆响,碎成了渣子,风一吹就飘走了,我扫了半天才扫干净。
今天早上更过分,7 点刚开门,就往我铺子里扔了个塑料袋,塑料袋‘啪’地砸在收银台旁边,烂白菜叶混着馊豆腐的酸臭味一下就飘满了铺子,呛得我直咳嗽。
汁水流在水泥地上,黑褐色的,还黏着点白菜筋,刘老太太拎着布兜刚跨进门,脚一滑差点摔了,手里的玻璃瓶酱油‘哐当’撞在门框上,瓶身沾了好几片黄菜叶,她手都抖了,说‘这是造的什么孽’。
我擦了半天才把地擦干净,酱油瓶上的菜叶抠都抠不下来。钱老板您消息灵通,这条街上哪家进了新货、哪家欠了房租、哪家孩子考了大学,没您不知道的,这些事您肯定听说了吧?”
钱老西干笑的时候喉咙里 “嗬嗬” 响,像被砂纸磨过的木头,又哑又涩,笑完还咳嗽了两声,手赶紧捂嘴,指缝里漏出点痰音。
他把手揣进藏青色棉袄口袋里,棉袄的领口起了层白绒球,左边袖口还破了个小口,露出里面灰扑扑的棉絮,他揣手的时候,棉絮又往外钻了点。
手指在口袋里搓来搓去,像是在捏什么软乎乎的东西,嘴上说:“呵呵,年轻人嘛,火气大。黑皮进去了,他们心里不痛快,闹点小情绪也正常。
林老板你年纪轻轻就开铺子,大气点,别跟这些毛头小子一般见识,忍忍就过去了 ——
你看我,前阵子他们在我门口吐口香糖,粘在门槛上,我用铲子刮了半天,都没说啥。”
“我不是不能忍,”
林凡语气里的温软一下散了,冷得像巷口早间的风,眼神也沉了,黑沉沉的,像冬天结了薄冰的河面,连眼睫毛都没动一下,就盯着钱老西的脸,一字一句地说,每个字都咬得清楚;
像是要刻在空气里:
“我是怕再这么闹下去,把工商和派出所的人都引过来。
您也知道,现在街上查得严,上个月区里刚开展了‘社会治安专项整治’,红横幅还挂在街口呢,上面的字都没褪色。
要是有人举报说这儿有寻衅滋事的,派出所肯定得来蹲点,搞不好还会连带查周边商铺的资质;
到时候顺便查查您这铺子里卖的‘江南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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