瞅书了?
我这儿可有几本民国的线装书,纸都黄了,脆得碰不得,上面还有毛笔字,墨都渗进纸里了,要不要翻翻?”
他边说边往书架那边抬了抬下巴,书架上的旧书蒙着一层厚灰,手指一摸就能沾满,显然很久没人动过,最上面还堆着个破搪瓷碗,碗里落满了灰。
林凡没绕圈子,他拉过旁边的旧木桌时,桌腿在水泥地上蹭出 “吱啦” 一声尖响,桌面上三道深划痕像被美工刀刻的,最宽的一道里还嵌着点灰,摸上去凹得硌手。
他腰杆挺得直,肩膀没垮,连后背的衣服都没皱,眼神没躲没闪,落在钱老西攥着报纸的手上 —— 那双手指关节粗大,指腹上有层老茧,显然干过粗活。
他语气里带着街坊间的客气,尾音却没飘,落在地上实打实的,像他手里攥着的那枚刚从收银台摸的一元硬币,硬邦邦的:
“钱老板,咱们都是这条街的街坊,我来之前还在您隔壁买了斤橘子 —— 老张说您昨天还去他那儿称了两斤苹果,苹果还是刚卸的,带着露水呢。
我就开门见山了,今天来不是为了书,是想跟您聊聊街上最近的事 —— 您也知道,这阵子不太平,我铺子门口都被人砸了两次了,招牌都没修好。”
钱老西眼皮慢悠悠地抬了抬,眼泡有点肿,像是没睡好,眼角还沾着点眼屎。他伸手端起桌上的搪瓷杯喝了口茶;
杯子上 “劳动最光荣” 的红字掉了一半,只剩 “劳动” 俩字还清楚,杯壁上的茶渍圈得密,深褐色的,最上面一圈还沾着点干了的茶叶末。
他喝的时候 “吱溜” 吸了一口,茶渍就粘在嘴角,没擦,故意把茶杯顿在桌上,发出 “当” 的一声响,茶渍都震得掉了点下来,落在水泥地上,晕开一小片。
他装糊涂道:“不太平?我怎么没觉得?黑皮那小子自作自受,偷东西被抓进去了,这街面上反倒比以前清静多了 ——
我这几天卖书都顺心不少,昨天还卖出去本 1980 年的《三国演义》,封面都掉了,我用线缝了两针,赚了五十块呢,够我买两斤肉了。”
“表面上是清静了,底下的暗流可没停。”
林凡往前凑了凑,手肘撑在木桌上,桌面的灰蹭在袖子上,他没在意,声音压低了些,却更有分量,像是带着点凉意,刮在人耳朵上:
“刀螂那伙人,天天在我铺子门口打转。昨天下午 3 点多,他们拿着钢管砸我挂在门口的招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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