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了,慌得手都在抖;
当时医生皱着眉翻了翻笑笑的眼皮,语气急:“再拖要烧出问题!” 他硬着头皮跟医生讨价还价:“能不能先开点退烧药?我明天就凑钱来输液。”
那时候他就暗下决心,一定要攒一笔 “救命钱”,再也不让孩子受那样的罪。
如今那笔 “救命钱” 就躺在抽屉的铁盒里:一本写满计划的笔记本,纸边翻得起了毛,有的页脚还沾着橡皮屑 ——
是他去年蹲在店门口琢磨进货时,蹭到的铅笔灰,封皮上用胶带粘了道缝,是之前被笑笑撕坏的;
一张四万七千元的定期存折,封面银行 logo 褪成了浅灰,边角磨得发毛,连存折内页的缝都有点松,像被翻了无数遍,里面还夹着张笑笑三岁时的照片,照片边缘卷得厉害,是他总拿出来看磨的。
这钱是他攒了所有的家底:除了彩票意外的,都是自己做这些小生意赚的,他连烟酒都戒了,为了女儿笑笑,能省的都省了。
有开小店后每月抠出来的五十到一百块,进童装时多砍两块钱价,卖货时少赚五毛钱,积少成多,有时客人多给了一毛钱,他都要追出门还回去;
连笑笑每年的压岁钱都被他小心存了进去,去年笑笑收到一百二十块压岁钱,吵着要买会唱歌的芭比娃娃,眼睛亮晶晶的;
他哄着说 “先存起来,等你生日再买”,后来生日只买了个三十块的普通娃娃,剩下的九十块还是进了存折,笑笑没闹,还把娃娃递给他:“爸爸存着给我买好吃的,娃娃我有就够了。”
他坐在床边时,指腹会反复蹭过存折上的数字,连 “4” 字浅勾的毛边、“7” 字竖线末端那点磨损都摸得分明,像摸熟了自己掌纹里的苦,偶尔还会把存折贴在耳边,仿佛能听见钱存进去时的 “咔嗒” 声。
心里像架天平,两端的砝码沉甸甸的。左边是 “安稳过日” 的砝码 —— 店里每月能赚三百多,好的时候到四百五,够买二十斤带皮猪肉(当时县城猪肉三块五一斤,二十斤正好七十块,够他和笑笑吃大半个月;
炖肉时还能加点土豆),够买五十斤新碾的大米(一块二一斤,五十斤六十块,能吃一个月,米里还带着新米的清香),够买两斤散装酱油(八毛钱一斤,装在玻璃罐里能吃俩月);
三斤盐(五毛钱一斤),还能让中午的炒青菜多放半勺油,油星子在锅里 “滋滋” 响,晚上的鸡蛋汤里卧两个蛋,黄澄澄的浮在汤面,而不是之前孤零零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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