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缕微光,是从窗纸的破洞里钻进来的。
那光软乎乎的,落在坑洼的水泥地上,晕出细碎的光斑 —— 像谁不小心撒了把带霜的碎米,还沾着窗纸脱下来的毛边,风一吹,就跟着轻轻晃。
夏夜的凉意还没散尽,裹着墙角霉斑的潮气钻进薄被缝,林凡却已经睁了眼。
他没敢动,就那么躺着,听着身边笑笑匀净的呼吸声。
一夜几乎没合眼,大脑却清明得很,每个细胞都透着股压不住的亢奋,又掺着点尘埃落定的踏实,像揣着颗刚从灶膛里扒出来的烤红薯,热乎气从心口往四肢窜。
他轻手轻脚地起身,刚撑着胳膊坐起来,床板就 “吱呀 ——” 一声拉长了音,像在暗处打了个哈欠。
林凡瞬间顿住,连呼吸都放轻了,低头往身边看 —— 笑笑翻了个身,小爪子还紧紧攥着他的衣角,睫毛颤了颤,眼缝里没透出光,没醒。
他松了口气,第一时间探手往衣柜里摸那件洗得发白的旧棉袄。
指尖先触到粗布内衬的纹路,再往下,就碰上了那张硬挺的彩票。
温温的,像揣着颗刚焐热的溏心蛋,那点实在的触感传过来,狂跳了一夜的心脏才算稳稳落回腔子里。
巨款就藏在衣襟下,可此刻的林凡,比任何时候都要冷静。
生炉子时,火柴划了两次才燃。
第一次火星刚冒出来,就被从窗缝钻进来的凉风掐灭了,只剩点焦黑的药味飘在空气里。
第二次他把火柴凑到炉口,挡住风,“噌” 地一声,橙红的火苗窜起来,他赶紧把火凑到蜂窝煤的孔眼上,看着火苗一点点舔进煤缝里。
煤渣顺着炉口簌簌往下掉,落在水泥地上 “滋” 地一声,烫出小小的黑印。
他赶紧缩回指尖,那点热意倒让他更清醒了些 —— 日子要从头过,得一步一步来,急不得。
今天没像往常那样,把野菜切碎了拌进糙面粉里,他蹲在米缸前,掀开盖儿,舀出小半碗米。
米粒饱满,白生生的,是苏晚晴临走前特意买的 “细米”,平时舍不得吃,都得掺着红薯熬稀粥,稀得能照见人影。
水在铝锅里 “咕嘟咕嘟” 烧开,他把米倒进去,调小了火,让米粒慢慢熬。
没一会儿,米香就从锅盖缝里钻出来,先是淡淡的,像挠人的小爪子,勾得人心里发馋;接着越来越浓,暖融融的,裹着水汽漫满了小房间,把墙缝里钻进来的潮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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