痕迹,却双目炯炯,见了江寒,竟先拱手:“可是三年前闯萧关、护粮队的江寒大侠?张节度使常说起您,说若不是您把河西的消息带到长安,归义军还不知要在沙海里熬多久。”
江寒心中一震:“张节度使还记得我?”
“怎会不记得?”使者笑了,露出两排沾着风沙的牙齿,“您在黑风谷斩吐蕃游骑首领,在萧关帮我们护着粮车过沙海,这些事在归义军里早传开了。去年您在长安递捷报的事,沙州百姓更是家家户户都知道——说长安有位江大侠,为了河西的事,在宫门外跪了三天三夜,连新帝都被您感动了。”
苏衍在一旁补充:“何止感动!陛下看完捷报,当即拍了龙案,说‘历代先帝未尽之事,朕必为之’。后来朝堂议事,有人说河西偏远,守着费粮,陛下直接把那本《河西舆图》摔在地上,说‘大唐的土地,一寸都不能少’!”
江寒望着使者甲胄上的裂痕,忽然想起赵烈——那位萧关守将,去年在收复瓜州的战役里,为了护着百姓撤退,被吐蕃人的乱箭射穿了胸膛,临死前还抓着军旗喊“此身归唐”。他忽然明白,张议潮能收复河西,从来不是一人之勇,是无数像赵烈一样的士兵,像漠北烽燧里的枯骨一样的遗民,用命拼出来的归唐路。
“使者此来,除了递文书,还有别的事吗?”江寒问。
使者从怀中掏出一卷锦帛,双手递给他:“这是张节度使给您的信,他说,若您愿意,归义军的营垒里,永远有您的一张案几。另外……”他从袖中取出一支玉笛,笛身刻着“凉州曲”三字,“这是沙州的老乐师做的,说等河西安定了,要吹着《凉州曲》迎长安的使者。现在凉州复了,这笛子,该送您一支。”
江寒接过玉笛,笛身温润,带着沙州阳光的暖意。他忽然想起去年在玉门关外,归义军的士兵们围着篝火唱歌,唱的就是失传已久的《凉州曲》,那时他问赵烈“歌词是什么”,赵烈笑着说“等收复了凉州,就有人教你唱全了”。
“替我谢过张节度使。”江寒将玉笛揣进怀里,指尖触到笛身的刻字,忽然红了眼眶。
使者走后,苏衍拉着江寒坐在海棠树下,递给他一杯新沏的茶:“江兄,你可知陛下为何这么看重河西?我在鸿胪寺翻旧档,才知道河西走廊不仅是商道,更是抵御吐蕃的屏障。当年吐蕃占了河西,长安就像没了门户,如今收复了,大唐的版图才算真正完整——听说已经恢复到隋朝鼎盛时的模样了!”
江寒捧着茶杯,望着庭院里飘落的海棠花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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