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洁的柚木地板上投下几块了无生气的浅色方块。
墙上那几幅裱装精致的名家山水画——奔涌的江河、巍峨的山峰——此刻在黯淡的光线下如同凝固的死物,再也无法提供任何精神的抚慰或胸襟的开拓。
王海峰的指尖无意识地在冰凉光滑的桌面上划过,脑子里却异常清晰地梳理着当前的局面:
江昭宁的沉默,是最大的、深不见底的恐怖。
他见识过他处理腐败干部时的雷霆手段:一旦证据链形成,打击精准如外科手术,根本不给对手任何喘息和运作空间。
如今的沉默,绝对不可能是默认他的所为,更不可能是高抬贵手。
那只意味着……蓄力?
等待最完美的一击?
或者在更高层面布一张更大的网?
他不知道江的意图,这种无知本身就是致命的酷刑。
他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感觉自己像一艘熄了火的船,飘荡在看似平静,却暗流汹涌的海面上,不知下一秒,会被哪一股突如其来的暗流,彻底吞噬。
与王海峰在办公室里的如坐针毡、草木皆兵截然相反,刘世廷这几日可谓是气定神闲,心境开阔。
那种感觉,如同坐在临江的观景高台,捧着温热的香茗,从容欣赏着脚下江流奔涌。
他非但不焦虑,反而觉得外面的世界,正呈现出一片经他精准调控、恰到好处的“风平浪静”。
他冷眼旁观着王海峰的状态变化。
那短暂的、如同被江昭宁无形鞭子抽打过后的“打鸡血”状态,充满了滑稽的干劲,仿佛濒死者被注入强心针的回光返照,既虚弱又疯狂。
刘世廷曾短暂地皱过眉头,担心那家伙昏了头做出什么不计后果的事。
但很快,他就放下心来,甚至带着一种看戏的愉悦。
在他的“点醒”之下,他看到王海峰身上那点被强行激发起来的、虚张声势的热血,以一种惊人的速度萎缩、退却。
就像被投入冰水中的烙铁,“嗤”的一声,腾起一阵无力的白烟,旋即冷却、变硬、最终沉寂。
这种转变,完美地契合了刘世廷的预期。
王海峰活成了刘世廷最乐见其成的模样——一只紧紧缩在壳里,不敢探头,更不敢咬人的乌龟。
想到此,刘世廷的嘴角时常不由自主地向上弯起,噙着一丝若有若无、洞悉一切的玩味笑意。
这笑意,并非张狂得意,而是一种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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