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时,后脑勺结结实实磕在柜角,眼前冒了半宿金星。
那些泛黄的 A4纸像被遗忘的枯叶,蜷在不起眼的底层。当我带着满身灰尘把装订线都磨白的材料捧出来时,张教授正在实验室指导学生做实验,隔着通风橱的玻璃瞥了眼,只丢下句“早该找到的”。此刻手机还在固执地响,王总已经举着酒杯晃过来,金表链在我眼前划出晃眼的弧线:“鹿长这业务真够忙的,接个电话都跟捧着圣旨似的?”
我拇指悬在接听键上方,指腹的薄茧蹭过冰凉的屏幕。档案柜里呛人的霉味仿佛还粘在衬衫纤维里,混着包厢里的酒精味钻进鼻腔,突然就想起小周找到材料时红着眼圈笑:“科长,这纸都脆得能当薯片嚼了。”
“王总,我先干为敬。”玻璃杯与茶几相撞,发出清脆声响,烈酒顺着喉咙灼烧而下,胃里却似坠入寒冰,寒意翻涌。我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向清晨路过家属区的场景,那时张教授的老伴提着菜篮子,正与邻居抱怨:“就是那个姓林的,竟拿我们家老张的成果去谄媚领导。”话语如刀,字字扎心。
包厢门轰然洞开,裹挟着雪粒的冷风长驱直入。我看见科技处实习生小陈怀抱着公文包伫立在门口,鼻尖冻得通红。“科长,张教授的补充材料……”年轻人话音未落,便被王总的大笑声无情打断。
“小鹿啊,你们学校的人倒真是勤勉。”王总将雪茄按灭在水晶缸中,烟雾袅袅升腾,“不过这项目,可不是单凭努力就能拿下的。”他朝李科长递去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后者立刻凑近我耳边低语:“王总想参观你们学校的实验室,最好能展现些‘诚意’。”
我的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往事如昨。去年为争取生物实验室设备赞助,我在温泉山庄陪某医疗器械商度过漫长三日,归家时却迎来妻子将行李箱扔至楼道的冰冷结局。此刻,我怎会不明白这“诚意”背后暗藏的潜规则。
“王总若有闲暇,明日我愿陪同您参观新能源实验室。”我脸上的笑容僵硬得如同石膏面具,“我们张教授团队研发的新型电池材料,续航能力远超行业标准百分之三十。”
王总挑眉的瞬间,我便知道自己赌对了。我迅速摸出手机,给张教授发送消息:“明早九点,鼎盛集团王总想参观您的实验室。”当发送键按下的那一刻,胃中那团坚冰,似乎在悄然间开始消融。
次日清晨,大雪纷飞,天地间一片苍茫。我伫立在实验楼前等候张教授,眼见老教授踏着积雪缓缓走来,藏青色羽绒服上落满白霜,宛如一位历经沧桑的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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