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近日看她的眼神,那种带着审视和犹豫的眼神,心头一阵刺痛,“官人的心思,现在就像天上的云,一会儿晴,一会儿阴,谁也摸不准。”
她转身,目光落在屋角那口描金漆红的陪嫁箱笼上。那箱子是她当年从花家带来的,用的是上好的樟木,外面刷了红漆,描着缠枝莲的纹样,这么多年过去,漆色虽有些暗淡,却依旧结实。箱子里除了她的首饰、衣服,还有些花子虚留下的旧物——当年花子虚出事,家产大多被查抄,只有些不起眼的小物件,被她悄悄藏了下来,没想到现在竟可能派上用场。
一个念头,像黑暗中划过的火星,突然亮了起来:她得为自己和孩儿留条后路。万一有一天,这西门府待不下去了,她总得有个地方去,有口饭吃,不能让孩儿跟着她受苦。
她走到箱笼前,蹲下身,手指拂过箱子上的描金花纹,回忆涌上心头——当年她嫁花子虚,也是风风光光的,花家虽不如西门府富贵,却也安稳,花子虚待她虽不算情深,却也不曾让她受这般委屈。可如今,花家没了,她只能在西门府里,像棵无根的草,风吹雨打都由不得自己。
“不能再这样了。”她咬了咬牙,站起身,走到门口,轻轻唤道:“绣春。”
绣春是她从花家带过来的丫鬟,今年十六岁,性子沉静,话不多,却最是可靠——当年花子虚出事,府里的丫鬟大多跑了,只有绣春跟着她,不离不弃。听到李瓶儿的声音,绣春立刻走了进来:“娘,您叫我?”
“你去把外间的门锁上,再去看看暖阁那边,如意是不是睡着了,别让人过来打扰。”李瓶儿的声音压得很低,神色是从未有过的凝重。
绣春虽有些疑惑,却还是听话地去了。很快,她回来禀报:“娘,门锁好了,暖阁那边如意已经睡熟了,我特意嘱咐了守夜的小丫鬟,别靠近内室。”
李瓶儿点点头,走到箱笼前,打开了上面的铜锁——锁芯有些生锈,拧的时候发出“咔哒”一声轻响。她掀开箱盖,里面铺着一层厚厚的锦缎,上面放着她的首饰盒、几件压箱底的绸缎衣裳,还有些旧书信。她没理会这些,伸手往箱底摸去,摸到一个硬硬的东西——是一个紫檀木匣子,巴掌大小,上面刻着简单的云纹。
她把匣子拿出来,放在桌上,打开——里面没有金银珠宝,只有几封折叠整齐的旧信札,一方磨损的象牙私印,还有一小叠泛黄的纸——是田契和房契。这些是花子虚早年在京郊置下的产业,一块三亩多的薄田,一间小小的铺面,当年花子虚觉得收益太少,没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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