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炖盅的地方,似乎还残留着一丝凉意。“翠儿,把老爷送来的那些玩器都收起来,”沈月娥忽然说道,“那对玉如意、珊瑚摆件,还有那方端砚,都送到库房去,就说我孕期恐冲撞贵重之物,愿为孩儿积福,暂存起来。”
翠儿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姨娘是怕太招摇?”
“嗯。”沈月娥点头,目光落在窗外那棵光秃秃的梧桐树上,“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这府里的恩宠,从来都不是好拿的。”
(二)
沈月娥的担忧,不过两日便应验了。
那日傍晚,夕阳刚把天际染成橘红色,林老爷竟亲自驾临揽月轩。他没带随从,只穿着一身宝蓝色的家常直缀,衣襟上绣着暗纹的云鹤,腰间系着一块白玉带钩,步伐沉稳地走进院门。
正在廊下缝补小衣的沈月娥见状,连忙起身,刚要屈膝行礼,就被林老爷抬手止住:“你身子重,不必多礼。”他的目光落在她隆起的腹部,停留了片刻,眼神里有期待,有审视,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像是在外处理了整日的公务,难得有片刻的松弛。
翠儿连忙搬来一张铺着软垫的石凳,又端上一杯刚泡好的菊花茶。林老爷坐下后,接过茶杯,却没有喝,只是看着院中的景象,轻声问道:“近来身子怎么样?夜里睡得好吗?”
“劳老爷挂心,妾身一切都好。”沈月娥垂着眸,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小厨房每日都会炖些安神的汤羹,夜里也能睡上几个时辰。”
林老爷点了点头,目光落在石桌上那半件绣好的婴儿肚兜上——肚兜是月白色的软棉布,上面绣着一朵小小的荷花,针脚细密,一看便是用了心思。“这是你亲手绣的?”他拿起肚兜,指尖拂过绣线,语气里带着几分难得的温和。
“是,闲来无事,便给孩儿做些小衣裳。”沈月娥的声音放得更柔了些,她知道,在林老爷面前,“母性”永远是最安全的姿态。
林老爷没再多言,只拿着肚兜看了片刻,便放回桌上,转而问起太医请脉的情况、饮食的口味,甚至细到丫鬟们是否尽心。沈月娥一一作答,语气恭顺,却从不主动提及府中是非——她知道,言多必失,尤其是在这位心思深沉的老爷面前。
这场看似寻常的探望,却像一颗石子投入了平静的湖面,在整个林府掀起了波澜。
第二日清晨,沈月娥去荣禧堂请安时,刚走进院门,就感觉到气氛不对。邢夫人坐在主位上,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手里的茶碗被她捏得发白,茶盖碰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