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早料到会有这么一问,面上却依旧平静,声音放得更柔:“奶奶有所不知,兄长的布庄要往赌场附近的铺子送货,前几日去对账时,碰巧听见赌场的掌柜跟打手们说的,说吴公子押了传家的玉佩,还欠着五千两,若是还不上,就要卸他一条胳膊。兄长怕这事牵扯到林府,心里不安,才托人绕了好几层关系,把消息递进来的。”
她说得半真半假,既点出了消息的“偶然”,又强调了沈青的“担忧”,合情合理。王熙凤盯着她看了片刻,见她始终垂眸,神色恭谨,没有丝毫慌乱,才缓缓收回目光,端起茶盏抿了一口:“你兄长倒是个明事理的,知道轻重。如今林府多事之秋,府外能有个可靠的耳目,也是好事。”
沈月娥松了口气,知道这一关算是过了。但她也清楚,王熙凤心思缜密,今日虽没追问,日后未必不会再查,与沈青的联络,必须更隐秘才行。
从抱厦出来,沈月娥沿着抄手游廊往揽月轩走。廊下的灯笼还没点,昏沉沉的光线里,能看见墙角的秋海棠已经谢得差不多了,只剩下几根光秃秃的枝桠,在风里晃荡。她心里沉甸甸的——李瓶儿和吴天佑的麻烦虽有了应对之法,但那本藏着秘密的账目,还有那位神秘的“表哥”,始终是悬在头顶的利剑。
回到揽月轩,沈月娥屏退了所有丫鬟,只留翠儿在门外守着。她走到妆台前,打开最底层的抽屉,里面放着一个紫檀木锦盒,锦盒里垫着厚厚的绒布,上面放着一本泛黄的旧书,还有一张折叠整齐的图纸。她小心翼翼地取出图纸,展开在桌上——这张图纸是“表哥”托人送来的,上面用炭笔标注着“丙字七号库”的位置,旁边还写着“鼠患扰人”四个字,字迹潦草,像是匆忙间写就的。
沈月娥指尖拂过“丙字七号库”几个字,心中思绪翻涌。之前她只当这仓库是寻常的漕运货栈,可自从发现李瓶儿与吴县令早有往来,又私放印子钱亏空巨额银子后,她越来越觉得,这仓库绝不简单。“鼠患扰人”四个字,也绝非字面意思那么简单——若是真的闹老鼠,怎么偏偏只扰这一个仓库?怕是有人在借着“鼠患”的名义,做着见不得人的勾当。
她把图纸重新叠好,放回锦盒,又拿起那本旧书。书页已经脆了,翻动时都要格外小心,里面夹着几张零散的纸,上面记着一些模糊的账目,大多是“某年月日,收某某货物若干”,没有具体的经手人,也没有货物的去向。沈月娥翻了几遍,依旧没找到有用的线索,不由得有些烦躁——她就像握着一把钥匙,却找不到对应的锁,只能眼睁睁看着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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