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顿。赵巧云——府里的四姨娘,原是邢夫人身边的丫鬟,后来被林老爷看中,抬了姨娘,前年生了个儿子,取名林知礼,算是府里目前唯一的男丁。她平日里就爱掐尖要强,可因着出身低微,倒也不敢太过张扬,今日这般大张旗鼓,倒是少见。
“看看再说。”沈月娥放下茶杯,目光投向院门口。
没过多久,院门外就传来了丫鬟婆子的脚步声,还有赵姨娘刻意放大的说话声。她没推门进来,就站在门口的回廊上,牵着林知礼的手,身后跟着四个丫鬟婆子——两个提着食盒,里面像是给孩子带的点心;一个抱着小毯子,怕孩子冻着;还有一个手里拿着拨浪鼓,时不时逗孩子一下,排场倒比正经主子还大。
“哎哟,我的乖哥儿,你慢点儿,这回廊上还有冰呢,摔着了娘可要心疼死了!”赵姨娘用帕子擦了擦孩子额头的薄汗,声音甜得发腻,眼神却时不时往院里瞟,“昨儿在老爷书房,你背的那段《三字经》,老爷可是连着夸了你三声‘好’!还说咱们知礼是个‘读书的好苗子’,将来定能中举人、当状元,给咱们林家光耀门楣呢!”
林知礼才六岁,穿着一身宝蓝色的小袄裙,梳着总角,小脸上带着几分懵懂的得意。被母亲这么一夸,他挺了挺小胸脯,又大声背了一句:“苟不教,性乃迁,教之道,贵以专!”
“真棒!我的乖哥儿就是聪明!”赵姨娘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伸手摸了摸孩子的头,手指上的金戒指晃得人眼晕,“你看你爹,昨儿还特意让人去杭州给你买了新的笔墨,说是那边的狼毫笔最好用,写出来的字都比别的笔好看!”
她这话明着是跟孩子说,可那语气里的炫耀,连院外的石头都能听出来。翠儿气得脸都白了,攥着拳头小声说:“姨娘,她这分明是故意说给您听的!不就是有个儿子吗?至于这么显摆?”
沈月娥没说话,只是端起茶盏,轻轻吹了吹浮沫。她知道赵姨娘的心思——李瓶儿倒了,府里能跟她争的,就剩下自己了。自己虽无子嗣,却得了王熙凤的重用,能接触府里的账目,赵姨娘这是想借着儿子的由头,压自己一头,也让府里其他人看看,谁才是“有倚仗”的。
可赵姨娘显然没打算就此打住。见院里没动静,她又叹了口气,声音比刚才还大些,像是故意要让沈月娥听得更清楚:“唉,说起来,咱们做女人的,在这深宅大院里,再风光又有什么用呢?今儿得了老爷的宠,明儿可能就被忘了。只有这肚子争气,生个儿子,才算真正有了靠山。你想啊,将来老爷百年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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