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铁碾过焦黑的土地,溅起混合着血污的泥块,狠狠砸在乌达蔓娅的裙摆上。她伏在战马脖颈间,脸颊贴着马鬃粗硬的触感,鼻腔里灌满了令人作呕的气味——那是新鲜血液的铁锈味、战马汗液的酸臭味,还有尸体腐烂初期的腥甜,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她牢牢包裹。身后的喊杀声越来越近,每一声兵刃碰撞的“锵鸣”、每一声垂死者的“哀嚎”,都像重锤般砸在她的神经上,让她的手指不受控制地颤抖,几乎握不住缰绳。
这匹战马是她从波斯骑兵手里抢来的,马腹上还插着半支断箭,温热的马血渗出来,染红了她的手腕。她能感觉到战马的每一次喘息都带着痛苦,四肢在战场上踉跄,却依旧拼尽全力向前狂奔——它和它的主人一样,都在为了活命而挣扎。
乌达蔓娅的发髻早就散了,原本缀满珍珠的金步摇不知掉落在哪个尸堆里,乌黑的长发被汗水和尘土粘在脸颊上,遮挡了她的视线。她抬手拨开头发,指尖触到一片冰凉的湿意——是眼泪,还是战场上的露水?她已经分不清了。此刻她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逃,逃到安全的地方,找到波斯主力,问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就在半个时辰前,她还在大武边城的牢房里,听着“林俊”那清冷淡漠的声音。那个伪装成大武将军的年轻人,隔着牢门的铁栏,递给她一把小巧的匕首,语气平静得像在谈论天气:“公主想走,随时可以。只是外面的世界,未必如你所愿。”
当时她只当这是“林俊”的嘲讽,以为对方是被革职下狱后心有不甘,故意放她出去,想让她见证波斯联军的胜利。毕竟她传递出去的情报万无一失——大武的运粮队会在今日黄昏经过黑风口,那是伏击的最佳地点,只要波斯主力按计划行动,定能一举截断大武的粮草,届时边城不攻自破。
可她逃出边城,沿着黑风口的方向奔去时,看到的不是预想中的伏击战场,而是一片地狱。
波斯联军的旗帜倒在地上,被马蹄踩得面目全非,蓝色的布料上沾满了暗红色的血渍。大武的玄甲士兵正举着长枪,将残余的波斯士兵逼到悬崖边,那些曾经不可一世的波斯骑兵,此刻有的跪地求饶,有的试图反抗,却都逃不过长枪的穿刺。而最让她心惊的,是战场另一侧的景象——波斯主帅扎兰德麾下最精锐的“血狼骑”,正像一把锋利的镰刀,砍向她的族人,她的乌苏士兵!
血狼骑的铠甲是深黑色的,头盔上装饰着银色的狼头,在夕阳下泛着冷光。他们的弯刀快得看不见影子,每一次挥砍,都能带走一名乌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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