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水河营寨的火光还在舔舐着夜空,橘红色的火焰把营寨的断壁残垣映得如同炼狱。唐军士兵们分散在营寨各处,有的用长枪挑起波斯士兵的尸体,扔到临时挖好的土坑里;有的蹲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擦拭着缴获的弯刀和弩箭,刀刃上的血珠滴在冻土上,瞬间结成细小的冰粒;还有的正押着一群瑟瑟发抖的波斯俘虏,俘虏们双手被反绑在身后,脸上满是恐惧,嘴里不停地念叨着波斯语,大概是在求饶。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气味——血腥、焦糊、汗臭混合在一起,呛得人喉咙发紧。几个年轻的唐军士兵蹲在角落里,双手撑着膝盖,不停地呕吐,显然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惨烈的场面。
李崇韬站在被攻破的寨墙缺口处,玄甲上的血污已经凝结成黑色的硬块,他手里握着那柄伴随他多年的长剑,剑鞘上的宝石在火光下失去了光泽。他的目光没有停留在眼前的胜利景象上,而是死死盯着营寨后方那片被夜色吞噬的矮丘——那里是通往响水河渡口的唯一路径,也是阿尔丹最有可能逃跑的方向。
“将军,斥候回来了!”一名亲兵快步跑过来,单膝跪地,声音带着急促的喘息,“启禀将军,波斯主将阿尔丹带着三百多名亲卫,突破了咱们西侧的薄弱防线,正往响水河渡口方向逃跑!”
李崇韬的手指猛地攥紧了剑柄,指节泛白:“三百亲卫?他们是怎么突破防线的?”
“西侧防线是新补充的辅兵,战斗力较弱,而且刚才清理战场时,大部分兵力都集中在营寨内部,阿尔丹的亲卫又是精锐,辅兵们没挡住……”亲兵的声音越来越低。
李崇韬沉默了,他知道辅兵的战斗力——大多是临时征召的农民,没经过多少训练,面对阿尔丹的百战亲卫,确实难以抵挡。但他更清楚,阿尔丹绝不能跑掉!阿尔丹在波斯军中威望极高,而且熟悉铁壁关的防御部署,若是让他渡过响水河,回到波斯大营,必然会带着更多的兵力反扑,到时候,响水河营寨的胜利就会变得毫无意义,铁壁关的处境会更加危险。
“绝不能放虎归山!”李崇韬的声音冰冷得像寒铁,“传我命令,让前锋营三百精锐立刻集结,随我追击!”
他转身看向不远处正在休整的上官悦小队。上官悦正靠在一根烧得半焦的木柱上,左肩的伤口刚用布条包扎好,布条上已经渗出了暗红的血迹;石头坐在她旁边,正在用一块破布擦拭着那柄卷刃的横刀;林墨、周虎、李狗蛋、王小五围在一起,低声讨论着刚才的战斗,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疲惫,却难掩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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