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行,考虑住院,或者请专门的护工,但……”她没说完,但南乔明白。住院费用高昂,且母亲的情况,普通病房恐怕不行,精神方面的专科护理更是开销巨大。请护工24小时在家,也是一笔不小的持续支出。他的工资,支撑目前的治疗和家庭开销已经捉襟见肘。
“二姐明天下午到。”南乔说,像是抓住一根浮木,“等她来了,我们再一起商量。”
苏予锦只是“嗯”了一声,默默扒着碗里的饭,没再说话。
那一夜,南乔坚持守上半夜。他坐在母亲床边的椅子上,听着母亲时而沉重时而急促的呼吸,还有偶尔含糊的梦呓。黑暗中,那些破碎的词语显得格外清晰,也格外令人心酸。他第一次如此真切地感受到,疾病是如何一点点吞噬他所熟悉的母亲,留下一个被恐惧和混乱占据的躯壳。他也第一次体会到,苏予锦每天每夜独自面对这些,是怎样的滋味。
后半夜他躺下时,苏予锦似乎睡着了,但身体蜷缩着,眉头即使在睡梦中也没有舒展。南乔轻轻叹了口气,一种混合着愧疚、无力、焦虑的沉重感,压得他几乎难以呼吸。
第二天下午,南芳风风火火地赶到了。一进门就带来了不一样的气息。
“妈呢?”她放下包,径直朝房间走去。
看到母亲的样子,南芳的眼圈立刻红了。“这才多久,怎么瘦成这样……”她上前,声音放柔,“妈我回来看你了。”
婆婆的反应比昨天对南乔时更剧烈一些,她睁大眼睛看着南芳,眼神里有片刻的清晰,呜咽着叫了一声“芳啊”,眼泪就流了下来。但很快,她又陷入那种混乱的状态,紧紧抓着南芳的手,开始重复那些“有人害我”、“东西有毒”的话。
南芳耐心听着,轻轻拍着母亲的背,哄孩子似的:“不怕不怕,妈,我在呢,没人能害你。”
安抚了好一阵,婆婆才又迷迷糊糊睡去。南芳轻轻带上门出来,脸上的表情已经换成了凝重和忧虑。
三人坐在客厅里,气氛沉闷。
“情况比我想的还不好。”南芳开门见山,看向南乔和苏予锦,“予锦,这段日子,真是辛苦你了。一个人扛着,不容易。”
苏予锦轻轻摇头,没说话。
“小乔,”南芳转向弟弟,“妈这情况,绝对不是‘脾气怪’那么简单。这是明显的精神行为异常了。光靠予锦一个人,肯定不行,身体和精神都受不了。而且,万一妈在幻觉支配下做出什么伤害自己或者别人的事,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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