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芳那样失态,只是迅速移开了目光,仿佛那单子上的数字会咬人。
“我会想办法。”南乔的声音低沉,却带着一股破釜沉舟的意味。
“你想办法?你拿什么想?”南芳激动起来,把单子按在床头柜上,声音发颤,“小乔,不是二姐狠心,你得现实点!妈这么大年纪了,晚期了!医生不也说了预后不好吗?这就是个无底洞!往里扔多少钱都听不见响!到最后,人受尽罪,家也拖垮了!”
“二姐!”南乔厉声喝止,眼睛赤红地看向病床,生怕吵醒母亲。婆婆不安地动了动,但没有醒。
南芳也压低了声音,可语气更急更现实:“我说错了吗?咱们三家,哪家不是紧巴巴的?我家你姐夫那点工资,孩子正要用钱的时候;南玉她才结婚,**家底到底厚不厚实谁知道?她自己也没个稳当工作;你们呢?予锦工作也没了,就靠你一个人!这钱怎么出?谁出大头?”
一直沉默的南玉,此刻忽然开口,声音冷而硬:“二姐,你这话说的。妈是大家的妈,怎么就得谁出大头了?量力而行,各家凭良心就是了。” 她巧妙地把自己从“大头”的可能中摘了出去,目光却瞟向南乔,“哥,你是儿子,妈以后还得主要靠你。我和二姐毕竟是嫁出去的人了。”
这话像一滴冰水,滴进本就凝滞的空气里。南芳愣了一下,看向南玉,眼神复杂,有恼怒,也有某种被点醒的、晦暗的认同。
就在这时,病床上的婆婆发出一声微弱的**,竟然缓缓睁开了眼睛。她的目光混沌,缓慢地移动,依次辨认着床边的儿女。看到南玉时,她浑浊的眼睛似乎亮了一下,嘴唇哆嗦着,努力想说什么。
南芳连忙俯身:“妈,您醒了?感觉怎么样?南玉也来看您了。”
婆婆没力气回应南芳,枯瘦的手却微微抬了抬,指向南玉的方向,又仿佛用尽全身力气,含混地挤出几个字:“……玉……别……难……钱……”
声音微弱断续,但在落针可闻的病房里,却异常清晰。她在叫南玉,她在说,别为难,钱……
南玉的身体几不可查地僵硬了一下,随即,一种混合着愧疚、解脱和更深刻自私的神情从她眼中飞快掠过。她上前半步,握住了母亲的手,声音带着刻意的哽咽:“妈,您别操心这个,好好养病……”
南芳的脸色在母亲那断断续续的话语后,变得有些难看,但更多的是另一种盘算落定后的复杂情绪。她直起身,看向南乔和苏予锦,语气变得“通情达理”却又无比残忍:“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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