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震耳欲聋的鼓点。
这间位于愚园路666号一处老旧民房阁楼上的房间里,窗户蒙着厚厚的灰尘和油污,只留一道缝隙观察外面的情况。
狭窄的空间里,挤着刘戈青和他的三人行动组:沪市情报处的武鸣跟他的队员方泽,屋内的气氛紧绷如张满的弓弦。
桌上摊开的愚园路地图,被红色的铅笔划出了清晰的线路。
几个关键点被反复圈画:陈箓老宅两边店铺林立、左边是法租界巡捕房,右边是日本人设立的警务处,还有金陵特务委员会专门设置的岗哨。
为了保护这位新上任的外交部长,金陵特务委员会专门在门房设立的岗哨,二十四小时有人值守。
刘戈青的目光从缝隙望出去,凝视着楼下湿漉漉的愚园路。
雨水冲刷着坑洼不平的路面,形成浑浊湍急的水流。
街道两侧的商铺招牌在风雨中摇晃,“荣昌绸缎庄”、“王记钟表”……
街角那棵老梧桐树下,几个撑着伞的身影若隐若现,似乎只是寻常行人。
“刘组长,任务难度很大。”武鸣放下望远镜悠悠的说道:“左边是警务处,右边是巡捕房,金陵特务委员会还给他安排了岗哨。”
“想要近距离行刺,机会接近于零。”
刘戈青沉默不语,只是静静的看着愚园路668陈公馆的大门。
陡然,刘戈青目光微微一凝,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一道熟悉的身影从陈公馆侧门走出来。
刘戈青一把夺过武鸣手里的望远镜,仔细的看向那道身影。
“果然,是他”
“武组长,这里的事情交给你,这次任务或许还有转机”
话音落下,刘戈青转身出了监视点..
傍晚,雨水渐止,夕阳西斜,寒意渗骨的初春暮色中,报亭木架边沿凝着细密水珠子。
刘戈青裹紧补丁遍布的棉袄,蜷在黄包车辕上,毡帽下视线如冻硬的手术刀,一寸寸刮过陈箓公馆雕花的铸铁大门。
黑呢大衣的保镖每半小时轮换一次位置,皮靴踩碎路灯光晕,枪套在肋下若隐若现。
五点整,铁门右侧的廊柱阴影里忽然探出半张脸。
煤气路灯的光扫过侧颊时,刘戈青的目光瞬间变得灼热
果然是他
那人个子魁梧异常,一道蜈蚣般的深褐色疤痕正盘踞在那人右耳下方。
而那道伤痕正是因为救他所留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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