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蒙山“全球桑林”的晨露刚沾湿加里曼丹雨林耐晒蜜桑的新叶,澳大利亚寄来的金合欢枝条就已靠在博物馆的雕花门边——枝条上缀着细小的黄花,缠着几根泛着浅褐的桑丝,末端还挂着一颗深棕色的沙漠橡果。突然,一股裹着红土气息的风推开木门,门口站着个穿赭石色袋鼠皮坎肩的姑娘,赤着脚踩在编织脚垫上,发间别着乌鲁鲁巨石纹样的骨饰,手里捧着个用桉树叶缝的包裹,红土粉从包裹缝隙里漏出来,在地面撒出细碎的红点。
“我叫玛拉,来自澳大利亚阿纳姆地的阿兰达人社区。”姑娘的英语带着原住民特有的低沉语调,她小心展开桉树叶,露出里面干瘪的桑苗——桑苗茎秆泛着灰褐,叶片蜷缩成筒状,边缘还留着齿状的啃痕,“我们的桑园快被红沙埋了,外婆妮娜是最后会‘阿兰达沙画桑丝织’的人,她的手被沙漠的热风裂得满是口子,再也揉不动沙画染料;哥哥去悉尼的餐厅洗盘子了,说种桑养茧赚的钱不够买一桶饮用水,再这样下去,阿兰达族的桑蚕文化就没了。”
风澈接过那株桑苗,指尖触到粗糙的树皮,桑苗根部还沾着几粒红土:“这是……干旱加外来物种(兔子)啃食导致的?”
玛拉用力点头,眼眶泛红:“去年阿纳姆地的旱季长了三个月,墨累-达令河的支流全干了,桑苗的根吸不到水;后来又闹兔子灾,叶子全被啃光了。外婆说,以前阿兰达族的桑园围着水洞,每到采桑季,女人们都背着木篮去采桑,织出的沙画桑丝织能卖到墨尔本,现在……”她捏了捏包裹里的残破织物,“这是外婆去年织的,桑丝太脆,一折就断,沙画染料也掉了色,游客都嫌不吉利,没人愿意要。”
阿琳凑过来,轻轻展开那块织物:织物底色是温暖的红棕色,上面用白、黄、黑三色桑丝织出阿兰达的沙画图腾——蜥蜴、水洞、乌鲁鲁巨石,边缘的丝线已经起毛,白色的沙画染料在织物表面斑驳脱落,像被风沙打磨过的红岩石。“这就是阿兰达沙画桑丝织?”她指着图腾里的细小纹路,“资料里说,这种织法要把桑丝用桉树树脂浸泡,再用沙漠矿物磨粉做染料,现在能织出完整蜥蜴图腾的,恐怕只剩妮娜奶奶了。”
守苗爷爷蹲下身,把桑苗插进装着蚕沙水的陶盆,指尖捻了点红土:“澳大利亚内陆的红土沙化严重,保水性差,加上干旱和兔子灾,桑苗很难活。不过阿纳姆地的金合欢是宝,根系能扎进地下十米吸地下水,要是和桑苗嫁接,肯定能抗旱;还有沙漠的橡果,磨成粉能做染料,还能当肥料,比化学肥好用。”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