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绝其还降之路,而坚其死战之志!
若留王扬,王揖虽未必降,然其心必摇。此为攻心之计——”
“孔先生此言差矣!”
李敬轩声若洪钟,打断孔长瑜:
“王揖家眷在京,如何能降?王扬归附若真,则亲族之情已绝;若假,则反覆之心更险。
是故留之未必能动其心,杀之却必定可破其胆!
如今荆州士族,拒不归降。说到底不过是恃其门户旧望,以为王爷虽控荆州,却不敢屠戮世家。张珏之诛,不过斩一吴姓,不足夺其气。
杀王扬可示叛者必诛,无问门第;逆者当斩,不论华胄!
以此琅琊之头,压百家之骄!
则士大夫傲志自摧,悖心自敛!
今日之势,非可与讲宽大之德,正当慑以雷霆之威!
若怀柔不罪,则示士族以怯。
姑息则生乱,宽纵则长奸!此魏武诛孔融之意也!
至于孔先生所谓杀王扬阻了降路,失了众心,我倒以为降路不由一人启闭,实由威信之开;收众心不在姑息养奸,而在赏罚分明——”
孔长瑜不悦道:
“恭輿你舌辨虽强,却舍本逐末,失了大体。
以王爷霸业言之,王扬一人生死,何足为重?
但杀一人易,挽人心难!
魏武虽诛孔融,却容祢衡之狂,赦陈琳之怨。
今王扬之狂减于祢衡,其才又过于陈琳——”
李敬轩冷笑道:
“王扬之才,折衷章句,考释经义,清谈玄讲,诗笔雕虫,此乃学林之秀,非霸府之器。
纵得十个王扬,何补于大业?留之徒留祸患、乱法度耳!
之前议杀王扬时,孔先生是极赞成的,说‘刀俎无情,需以血祭’,‘王扬必杀’!
曾经之言,犹在耳中,如今奈何转圜若是?”
李敬轩的话是收着说的,没明着问孔长瑜力保王扬,是不是有什么居心。是收了谁的好处,还是和王扬之间有什么默契?
这些话虽没摆出来,但孔长瑜已有察觉,神色一沉:
“此一时,彼一时。昔日议杀,乃因我案未发,恐王扬泄我机密,故必杀之以绝后患。
今日举大事,王扬束手来投,已无必死之由。若疑其有诈,弃之不用即可。
如今荆州已在王爷掌中,彼孤身一人,无兵无权,纵有异心,又能何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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