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办完入住,货囊还靠在墙角:“老掌柜的每年都这样,求咱们旅人平安,也求他生意兴旺。”
掌柜是个圆脸汉子,穿着藏青色的袍子,正在恭恭敬敬地焚香。
线香燃起的青烟在暖空气里袅袅升起,他嘴里念念有词,无非是“路神保佑”“客来财来”的吉利话。
几个旅客凑趣上前添香,其中一个穿青衫的读书人,特意整了整衣襟,弯腰上香时脊背挺得笔直,倒比掌柜还虔诚。
香刚插好,掌柜扭头看见罗湄儿,眼睛顿时亮了,这时候还来客人登门,可不就是路神显灵?
他赶紧搓着手迎上来:“客官里边请!上房还有三间,暖炕都烧得热乎!”
罗湄儿自然选了最贵的那间,年节房价涨了三成,她掏银子时眼皮都没抬。
这一路上,罗大姑娘已经很节省了好么。
进房后,罗湄儿先叫了碗热汤面,又让伙计备热水。
她穿男装多日,束胸的布条勒得胸口发闷,此刻关了房门,先松了松领口,长长地出了口气。
伙计送面来时脚步很轻,倒不像寻常客栈那般毛躁,想来是看她出手阔绰,所以格外尽心。
一碗热汤面下肚,浑身的寒气都散了。
等伙计抬来浴桶,倒上冒着热气的热水,罗湄儿舒舒服服泡了半个时辰。
重新穿戴起来,唤伙计来撤浴桶的时候,窗外远远传来“咚——咚——咚”的梆子声,那是除夕夜的三更天了。
罗湄儿换了一身宽松的月白直裰,没有再束胸,行路时缠得太久,这大晚上的还不能松快松快?
可她刚要扯开被子歇下,门扉就被拍响了。
掌柜的大嗓门像撞钟似的传进来:“各位客官,守岁啦!
店里煮了角子,烫了好酒,都出来热闹热闹哟!”
罗湄儿正犹豫着,敲门声更急了,听声音是方才送面的伙计:“罗小哥,快出来呀!大伙儿都等着呢!”
罗湄儿无奈起身去开门,刚要婉拒,就被一个穿褐衣的老者一把扯了出去。
老者胡须上还沾着酒气,笑起来眼角的皱纹挤成了一团。
“我说年轻人,你咋比我这老头子还沉闷?
守岁嘛,图的就是热闹,出门在外,咱们就是一家人,走走走!”
罗湄儿下意识地按住了胸襟,刚要挣开,脚步已被带得踉跄,无奈地被扯出了房门。
这时对面房门也开了,一个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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