辈子,如今却要靠着一个年轻人破局。
“从中挑两个最得力的,调去杨灿麾下辅佐他。我要他,尽快成气候。”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千钧之力。
孱弱的病体、年幼的幼子、环伺的虎狼,都容不得他再拖延了。
邓浔心中一凛,恭恭敬敬地躬身:“是!待正旦过后,小人立刻安排!”
……
这年代的年味儿,已然依稀有了几分后世的风韵,却又裹着适配当下年代的粗粝。
渭水河谷的寒风卷着碎雪,打在脸上像细沙拂过,刮着肌肤冷冽生疼。
罗湄儿拢了拢领口的狐裘,终于望见了上邽城巍峨的城楼。
青灰色的城砖被风雪浸得发亮,城门下挂着的灯笼在风里摇摇晃晃。
沿渭水西行时,她见过陇州的黄土坡,也踏过秦州的结霜驿道,辗转八日,总算在除夕这天踏进了这座城。
本地百姓都唤这儿“天水城”,可按于家的行政规制,严谨说该称为“上邽”。
天水是泛称,拢着上邽主城与周边数十里的村镇,就像眼下城门上的灯笼,亮的是一处,暖的是一片。
牵着坐骑穿过城门时,罗湄儿特意望了眼西北方向。
暮色正浓,那道连绵的山影在昏暗中若隐若现。
旁边一位赶车老汉说,那儿就是凤凰山,本地人也称之为邽凤山。
“春夏秋三季沿渭水北岸走,不到一个时辰就能摸着山根儿,”
老汉的话还在她的耳边回响:“这腊月里路滑,绕山道上顶得走两三个时辰。”
罗湄儿望着山影冷笑一声,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剑柄:“本姑娘大度,先让你过个好年。
等过了年……哼哼。”
她拍了拍马颈,牵着缰绳,顺着人潮往城里走。
沿街的铺子大多上了板,门板上挂了桃符。
只有街角几家卖年货的摊位还没打烊,摊主裹着衣裳吆喝,不时搓搓冻红的双手。
罗湄儿无心看这些,目光扫过巷口的幌子,径直走向一家挂着“天水客栈”木牌的院落。
这客栈瞧着有几分规模,门廊下挂着四盏灯,檐角还系着避邪的桃符,住着应该会舒坦些。
刚跨进门槛,就见掌柜的领着两个伙计搬桌子,桌子擦得锃亮,摆上干果、蜜饯和一壶烫得冒泡的黄酒。
“这是祭拜路神呢!”旁边一个戴毡帽的客商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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