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房里的霉味混着陈年干草的气息,丝丝缕缕地往李有才鼻腔里钻。
他缩在墙角,后背抵着冰凉的土坯墙,心里说不出的烦躁憋闷。
自从潘小晚回了客舍,他就这么蜷着,脑子里像塞了团乱麻。
在他心里翻来覆去的只有一个念头,杨灿不会真的那么疯,疯到杀了我吧?
正胡思乱想间,院里突然传来一阵急促杂乱的脚步声,随后杨灿的声音便穿透柴房的门缝钻了进来。
“谁把我们李大执事关起来的?岂有此理!快把人放出来!”
李有才心里“咯噔”一下,连忙从柴草堆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草屑,又理了理皱巴巴的衣襟。
还没等他站稳,柴房那把生锈的铁锁就“咔嗒”一声被打开了。
老辛推开门,佝偻着身子往旁边一站,一道玄色身影便快步走了进来。
杨灿一进门,目光就落在李有才身上,几步上前,伸手就握住了他的手,使劲地摇了摇:
“哎呀,李大执事,我的有才兄啊,让你受委屈了!”
李有才被他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弄得一愣,嘴角扯了扯,挤出个勉强的笑容:“杨……杨庄主……”
“哎,叫什么庄主,多见外。”
杨灿拍拍他的胳膊,语气里带着几分亲切的嗔怪。
“张云翊那厮心怀叵测,可我还不了解你?
咱们可是挚爱亲朋、手足兄弟啊。”
李有才连连点头,脸上堆起委屈又无奈的神情。
“可不是嘛!张云翊那狗东西,简直是狗胆包天!竟敢带人攻打贵府!
我……我当时在旁边百般劝阻,嘴皮子都快磨破了,可他根本不听啊,我也是实在没办法!”
“都怪我底下人糊涂!”
杨灿满脸歉意道:“他们不知道你我兄弟情深,竟把你关在这里。
幸好没伤着你,不然我绝饶不了他们!”
说着,杨灿向外面瞪了一眼,这才扶着李有才的胳膊,把他搀了出去。
一踏出柴房门,李有才就愣住了,院里黑压压的全是人。
青梅穿着浅绿色衣裙,站在最前面,亢正阳手按刀柄立于一侧。
再往后是一排手持长枪的部曲兵,还有不少丰安庄的百姓挤在最后面。
李有才扫了一圈,没看到何有真的身影,连忙问道:“杨贤弟,何执事呢?他怎么没在这?”
杨灿脸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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