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和他结婚,苏夏小学老师的工作也没辞,只不过为了离江城远一点,免得触景伤怀想起苏小娟,他们搬去了京市。
苏夏跟那所私立小学签的是短期合同,接替某个休产假的女老师,带低年级的音乐课和学校弦乐团,每天上班不为衣食生计,却也干得很来劲。
每天认真搭配衣服鞋子,早早就出门,长发梳得整洁柔顺,背包隔层里装满奖励糖果和小花贴纸,哪个班的小孩见一次就能对上名字和脸。
许霁青对自己年幼读书时的记忆很模糊。
可能因为那时的课业太容易,或是他的世界里需要操心担忧的事情太多,无论是那时的老师还是同学,所有图像和声音都像化在了水里,一点印记都没留下。
他还是上了大学才在同学聊天时第一次听到,原来那么多人第一次有白月光这个概念,都是因为遇上了某位漂亮的英语老师或者音乐老师。
倒不见得非要上升到爱慕。
白墙灰楼梯,大雨狼狈,太阳灼眼,同龄的孩子满头热汗。
她更像是一种理想未来的化身,一股从未知的广阔世界吹来的甜蜜的风。她只要站在那里,就闪闪发亮,令人神往。
许霁青之前不理解这种感觉,直到他见过工作中的妻子。
苏夏好像总觉得有人愿意围在她身边,是因为他的原因,是在阿谀奉承。
可怎么会。
大人或许还会演一演,但孩子的世界澄澈如水。
她是不过教师节都能收到一大把悄悄话小纸条的夏夏老师,备受毛毛头臣民爱戴的国王,值个班而已,下课铃一打,身边就围得叽叽喳喳,腰上腿上挂满争宠小孩,因为开学升入高年级要换音乐老师哭得肝肠寸断。
几次六一汇演许霁青都去了。
观众席上的家长看小孩,他混在人群中,因为个子比旁边的爷爷奶奶们高出太多,到最后也没好意思举起手机,只用一双眼睛看着半跪在阴影里专心致志做指挥的苏夏。
只是校董会的人眼尖,第二年就认出了他。
平常只会出现在商报和财经新闻上的人突然莅临,太太还无比低调地在本校做合同工。
校长诚惶诚恐,不由分说陪他坐在了一排正中,连带把台下的苏夏老师也请到了台前,报幕也要特地点一下她的名字。
只要有他出现的场合,无论苏夏之前是开心还是不开心,都会瞬间变得局促起来,像是被捏住翅膀的小鸟。
许霁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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