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地整理着行李,将母亲准备的那个巨大的、塞得满满当当的帆布挎包也妥善捆扎好,和旅行包放在一起。
他又仔细检查了车票、钱、粮票、介绍信等重要物品,重要东西都收进冰箱空间里,确保万无一失。
他的冷静与家人的焦虑形成鲜明对比,仿佛他不是当事人,而是来处理问题的旁观者。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没亮透,弄堂里静悄悄的,只有远处传来几声模糊的犬吠。
张秀英红肿着眼睛,几乎是彻夜未眠,早早起来,用煤炉子熬了点冷饭,又给阳光明煮了六个鸡蛋,用布包好,让他路上吃。
一家人沉默地围着桌子,吃着简单的早饭,食不知味。
吃完,阳光辉默默推起自行车,将两个沉甸甸的旅行包和那个巨大的挎包都牢牢地绑在车后架的侧面上。
“走吧,我送你去车站。”阳光辉的声音有些沉闷沙哑,显然也是一夜没睡好。
阳光明穿上那件半新的蓝色中山装外套,对父母说:“阿爸,姆妈,我走了。你们放心,到了地方,我会尽快打电话到厂里报平安。”
张秀英又忍不住抹眼泪,抓着儿子的手,冰凉的手指微微颤抖:“明明,路上一定要小心啊!钱和票揣好,别让人摸了去!到了地方就先打电话!见了你二哥,好好说……别骂他……问问清楚……千万别跟人打架啊……平平安安回来……”她反复叮嘱着,语无伦次。
“知道了,姆妈。你们回屋吧,外面冷。”阳光明拍拍母亲的手背。
他又看了一眼父亲,阳永康对他重重地点了下头,千言万语都在那一眼之中。
兄弟俩一前一后走出石库门,阳光辉推着沉重得几乎难以掌控的自行车,阳光明跟在旁边,手里提着一个小网兜,里面装着洗漱用品和那几个煮鸡蛋。
清晨的冷风吹过狭窄的弄堂,带着沁人的凉意,卷起地上的几片落叶。路上行人稀少,只有几个早起倒马桶的老人。
一路无话,只有自行车轮毂发出的轻微摩擦声和兄弟俩沉重的脚步声。
到了火车站,更是人声鼎沸,与弄堂的寂静形成巨大反差。
扛着大包小卷的旅客,焦急地询问着车次的工作人员,各种方言、喊声、哭声、呵斥声混杂在一起,空气中弥漫着汗味、烟味和食物的香味,充斥着离别的匆忙和底层生活的艰辛。
阳光辉帮弟弟把行李从车上卸下来,看着那巨大的分量,担忧地问:“这么多东西,路上不好拿吧?上车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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