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方夜谭。
“嗯。”阳光明应了一声,没再多解释。
过程自然没那么轻描淡写,但结果如此,多说无益。
沉默再次笼罩下来,只有车轮转动和风吹过的声音。
阳光耀的目光落在弟弟宽阔的肩背上,那身深蓝色的干部装,在午后的阳光下,布料挺括,线条利落,和他身上这件皱巴巴、袖口磨得起毛的旧军便服形成了刺眼的对比。
一个念头像藤蔓一样缠绕上来,越收越紧。
冷风迎面吹来,带着城市特有的复杂气味。阳光明稳稳地掌着车把,车子穿过站前拥挤的广场,拐上相对宽阔的马路。
阳光耀坐在后面,一手紧紧抱着怀里的包裹,另一手下意识地抓住了弟弟腰侧的衣服,仿佛这样能抓住一点久违的安稳感。
他看着弟弟宽阔挺直的背影,感受着身下这辆崭新自行车坚实平稳的行驶质感,心里的疑问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小弟。”他终于忍不住,身体微微前倾,凑在阳光明耳边大声问,声音盖过风声和街市的嘈杂,“家里来信说你进厂了,还是干部编制?真的假的?姆妈、阿爸是不是……是不是背着我,把家里最后那点家底都掏出来,求爷爷告奶奶给你弄进去的?”
这是他心底最深的疑虑和不安。
他深知家里的经济状况,也明白一个“干部编制”意味着什么。
在东北的冰天雪地里,他无数次想过,是不是因为自己下乡,家里才倾尽全力把小弟塞进了工厂,端上了铁饭碗?这个念头像根刺,扎在他心里。
车轮碾过路面一处坑洼,颠簸了一下。
阳光明握紧车把,声音沉稳地顺着风传来:“二哥,你想岔了。没有背着你,更没有花家里一分钱求人。”
“那……那你怎么进去的?还是干部?你刚刚毕业,又没什么门路……”阳光耀更加困惑,抓着弟弟衣服的手不自觉地收紧。
“是赵厂长,他是红星国棉厂的一位副厂长,我给他帮了一点小忙,他看我还算机灵,就给了我这个工作机会。”
阳光明尽量简化过程,把他入职的经过,以及后来成了赵国栋的专职秘书,都简单讲了讲。
“秘书?副厂长的秘书?”阳光耀倒抽一口凉气,这职位比他想象的还要“高级”,“就……就给他修了一次车?小弟,你莫不是哄我?”
他实在难以相信。
在他认知里,这种位置要么是根正苗红的子弟,要么是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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