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我上去。”阳光明拎起那个沉甸甸的挎包,对邻居们点点头,便踏上了吱呀作响的木楼梯。
三层阁低矮压抑,成年人在里面几乎无法完全站直。
一盏昏黄的15瓦灯泡悬在梁下,勉强照亮这个拥挤的空间。
靠墙是一张挂着旧蚊帐的大床,床边一张旧方桌,角落里堆着些杂物。
楚大虎的父亲是个身材不高、肩膀却异常宽厚结实的中年汉子,正坐在方桌旁的小竹凳上,捧着一个掉了不少搪瓷的大茶缸,“咕咚咕咚”地喝着凉白开。
他脸上刻满风霜和劳作的痕迹,眼神有些木讷。
看到阳光明上来,他连忙放下茶缸,想站起来,却被低矮的房梁限制了一下动作,显得有些笨拙。
“光明来了?坐,坐。”他声音沙哑,指了指床边仅有的另一张小凳子。
“楚叔叔,别忙。”阳光明把挎包放在那张唯一的方桌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一边拉开拉链往外掏东西,一边道:“这不马上中秋节了嘛,厂里发了点福利,家里也用不完。这点东西,给叔叔阿姨还有弟弟妹妹添个菜,甜甜嘴。”
油纸包的大猪肘、裹着湿报纸的大黄鱼、花花绿绿的大白兔奶糖、油香扑鼻的鲜肉月饼……
一样样被拿出来,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丰盛扎眼,小小的方桌瞬间被占满了大半。
楚父看着这些东西,黝黑的脸上肌肉抽动了几下,嘴唇哆嗦着,那双布满老茧、骨节粗大的手无措地在裤腿上蹭了蹭,半天才挤出几个字:
“这……这太贵重了……光明……你……你自家也要过节……”
他的声音干涩,带着浓重的愧疚。
他知道阳光明家也不宽裕,儿子下乡前托付人家,结果反倒让人家破费这么多。
楚母这时也气喘吁吁地爬上楼来,看到桌上堆着的东西,同样惊得说不出话,只是用手捂着嘴,眼圈瞬间就红了:“光明啊……这……这怎么好意思……每次都拿你这么多东西……”
“叔叔,阿姨,快别这么说。”阳光明赶紧打断他们即将涌出的千恩万谢,语气尽量轻松,“都是厂里发的,或者跟工友置换的,不值什么钱。虎头不在家,我过来看看是应该的。弟弟妹妹呢?”
“在楼下天井里玩呢。”楚母抹了下眼角。
“喏,这糖和月饼,给弟弟妹妹过节吃。”阳光明把奶糖和月饼往桌子里面推了推,“肘子和大黄鱼,阿姨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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