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微微收紧,冰凉的搪瓷触感从指尖传来,却压不住心底翻涌的暖流。
他没有直接回答谢飞扬的调侃,反而沉默了片刻,目光投向远处烟囱里袅袅升起的、融入灰蓝天际的白烟。
他脸上的线条似乎柔和了一些,但语气里却带着一种超越年龄的审慎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重:
“飞扬,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林见月同志……确实是个很好的小姑娘,单纯,善良,有灵气。”
他顿了顿,声音更低了些,像是在陈述一个既定的事实,“但是,现实不是。我们两家的差距……太大了。”
他转过头,直视谢飞扬洞悉一切的眼睛,目光坦诚而清醒:
“你是知道的,我父母都是普通工人。我虽然现在在厂办,说到底也就是个普通工人家里出来的小秘书。而林见月同志……”
他摇了摇头,没有说下去,但那未竟之意,已如沉重的铅块,沉甸甸地落在两人之间。
谢飞扬脸上的促狭笑意彻底收敛了。
他掐灭了还剩半截的烟头,用鞋底碾了碾,神情变得异常认真,甚至带着点郑重:
“光明,我明白你的顾虑。门第这种东西,放在谁头上都是座山。我今天来,除了当‘信使’,也是想给你透点风,让你心里有点底。”
他挪了挪位置,坐得更端正,凑得极近,声音压得很低很低,确保只有两人能听见:
“见月的爸爸林伟豪叔叔是个军人,正师级,老革命了。
她妈妈高静怡阿姨也是老革命,为了照顾林叔叔的身体,现在只挂了个闲职。
他们家是真正的军人家庭,根正苗红。”
阳光明静静地听着,眼神专注,仿佛要将每一个字都刻进心里。
“他们家里四个孩子,见月最小,最上面的大哥是副団级军人;姐姐是军嫂,自己是军医;还有一个二哥去年响应号召下乡去了。
见月是家里唯一的‘娇娇女’,从小捧在手心里长大的。”
谢飞扬语速平缓,吐字清晰,继续描绘着那个对阳光明来说有些遥远的世界,“正因为这样,高阿姨对见月的婚事,态度反而很开明,甚至可以说……有点‘放纵’。”
“哦?”阳光明挑了挑眉,这确实出乎他的意料,像阴霾中透出的一线光。
“高阿姨自己是军嫂,见月的姐姐也是军嫂,常年聚少离多,其中的艰辛,高阿姨最清楚。”
谢飞扬的语气带着理解和钦佩,“所以,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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