稳:“陈主任好,我是阳光明。久仰陈主任大名,清花车间是咱们厂的龙头工序,责任重大。”
他语气平和,带着对技术骨干应有的尊重。
“龙头?”陈国强松开手,脸上的笑容淡了点,带上点自嘲和愤懑,大大咧咧地拉开椅子坐下,沉重的木椅腿在水泥地上刮出刺耳的噪音。
“龙头也得有好机器不是?光靠人顶,顶个屁用!再硬的骨头也架不住老掉牙的机器天天闹罢工!”
这话像根淬了火的针,毫不掩饰地刺了出来,矛头直指前几天赵国栋在厂务会上对他那顿毫不留情的批评。
这时,人事科的温永泽和后整车间的李铁民也前后脚到了。
温永泽四十多岁,瘦高个,像根竹竿。穿着件灰色的“的确良”衬衫,领口扣得严严实实。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薄薄的嘴唇抿着,眼神却习惯性地带着审视,像探照灯一样扫过众人,尤其在阳光明身上停留了片刻,似乎在寻找什么可供挑剔的缝隙。
李铁民则是个矮胖子,圆脸盘,小眼睛总是笑眯眯的,未语先笑,透着股市井的油滑。
他穿着一件不太合身、洗得发白的蓝色工装,一进门就咋咋呼呼:
“嚯!都到齐了?就差我老李了?对不住对不住,路上碰到点事儿,耽搁了!”
他目光滴溜溜一转,看到阳光明,立刻堆起夸张的热情笑容,嗓门洪亮:
“哎哟!这位小同志面生,就是章大秘说的阳光明吧?小伙子真精神!一表人才,一看就是干大事的料!”
他说话带着浓重的本地口音和江湖气。
“好了好了,人齐了!”章伟强作为组局者,当仁不让地招呼大家落座。
他特意将阳光明安排在自己右手边的位置,这个细节无声地传递着亲近与看重。
“小阳第一次来,大家多关照。都是厂里的老同事,平时工作忙得像陀螺,难得聚聚,今天不讲工作,只谈生活,放松放松!”
服务员端着沉重的托盘开始上菜。
油亮诱人的红烧肉颤巍巍地堆在粗瓷碗里,清蒸鲈鱼冒着氤氲热气,白斩鸡皮黄肉嫩码放整齐,还有几样时令蔬菜和一海碗飘着蛋花、肉片、木耳的三鲜汤。
章伟强做主,开了几瓶本地特产的“七宝大曲”,浓烈醇厚的酒香立刻在小小的包间里弥漫开来,混合着饭菜的热气,气氛瞬间升温。
粗瓷酒杯被一一斟满。
章伟强率先举杯,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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