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里的“香气大合唱”。
李桂花全神贯注,不时用筷子戳一戳,感觉皮肉酥烂、胶质软糯了,才将它捞出锅,放在厚实的木砧板上。
她拿起家里最锋利的那把厚背菜刀,刀刃沉稳落下,发出“笃、笃、笃”几声轻快利落的轻响。
厚薄均匀、颤巍巍闪着琥珀般诱人胶质光泽的肘子片,被整齐地码入家中最好的白瓷盘中。
深红的瘦肉纹理与半透明的皮冻美妙相间,再淋上一点滚热粘稠、香气四溢的原卤汁,那视觉和嗅觉的冲击力,足以勾魂夺魄。
“姆妈,这猪油,现在挖一点出来熬点葱油拌米线,香得不得了!米线用开水一烫就能吃,最省事!”
李桂花眼睛发亮地提议,手里已经利落地将翠绿的小葱切成细碎的葱花。
想到那雪白猪油在热锅里融化、熬制葱油的画面,她忍不住又咽了下口水,肚里咕噜作响。
“好!好!”
张秀英连声应着,脸上是掩不住的喜气和当家主母的利落。
她拿过一把干净的铝勺,小心翼翼地从粗陶罐里挖出一大块凝脂般、雪白细腻的猪油,放入烧热的小铁锅。
乳白的固体油脂在锅底滋滋作响,迅速融化,变成清澈微黄、油亮亮、荡漾着诱人光泽的液体。
那股纯粹而霸道的荤香瞬间弥漫开来,比任何昂贵的香料都更能直击人心底对油脂最原始的渴望。
葱花撒进去,“刺啦”一声爆响,激发出更猛烈的辛香,与猪油醇厚丰腴的香气热烈地交融、翻滚,形成令人无法抗拒、食指大动的葱油香。
这香气,是匮乏年代里最直击灵魂、最抚慰人心的诱惑。
另一边,深红色的腊肠已被切成均匀的薄片,一片片铺在刚刚淘好米、加了适量水的铝制饭锅上。
米粒在沸腾的水中翻滚,渐渐吸饱水分,变得饱满晶莹。
腊肠的油脂和咸鲜也随着蒸汽,丝丝缕缕、无声无息地渗透到每一粒米饭之中。
米香混合着腊肠特有的、经过时间沉淀的酒香和油脂香,从锅盖缝隙里顽强地钻出来,与葱油香、卤肉香争奇斗艳,同样勾魂摄魄。
金黄的栗子仁被张秀英抓了一把,又珍重地加入几片上次金华火腿精心剔下的、带着浓郁咸鲜味的边角料,被张秀英一起投入一小锅翻滚的清汤里。
栗子的甜糯粉面与火腿的咸鲜醇厚在汤水中交融、沉淀,渐渐熬出一锅色泽金黄、滋味醇厚温暖的浓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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