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豪感,目光热切地扫过周炳生和角落里的李卫东,像是在寻求共鸣,分享这份突如其来的“集体荣誉”。
唯有李卫东。
他原本正伏案,极其认真地用他那手,工整得近乎刻板的字体,誊写一份生产进度报表。
他握着钢笔的那只手,在听到张玉芹第一句话时就猛地攥紧了!
笔尖“嗤啦”一下在稿纸上划出一道长长的、刺眼的墨痕,几乎将薄薄的报表纸戳破,墨水迅速洇开一大团黑蓝色的污迹。
一股极其复杂的情绪瞬间冲上他的头顶——
是嫉妒,如同毒蛇猝不及防地噬咬心脏,尖锐而苦涩,带着灼烧般的痛感;
是失落,仿佛最后一点支撑着他、微弱的希望之火被这消息彻底掐灭,整个人瞬间坠入冰冷刺骨的深渊;
但紧接着,心底深处又翻涌起一种奇异的、尘埃落定的释然和解脱。
那场少为人知的、失败的、见不得光的陷害,那份如影随形的污点记录,早已像一道无形的枷锁,注定了他与这个位置彻底无缘。
如今木已成舟,悬在头顶不知何时会落下的铡刀终于“哐当”一声落下,反而让他紧绷了太久、几乎要断裂的神经骤然松弛下来。
虽然这松弛伴,随着巨大的空虚和难以言喻的酸楚。
他深吸一口气,那吸气声在突然安静的办公室里显得格外粗重。
他强迫自己松开几乎要将廉价钢笔捏断的手指,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显得苍白。
他缓缓地、极其艰难地抬起头,脖子僵硬得像生了锈。
他脸上的肌肉不受控制地扯动了一下,试图堆砌出一个表示祝贺的“笑容”。
然而那笑容却无比生硬,肌肉扭曲,嘴角像是被无形的线强行吊起,比哭还难看十倍。眼神深处是无法掩饰的黯淡、空洞,还有一丝来不及褪尽的狼狈。
他张了张嘴,喉咙像是被粗糙的砂纸堵住,干涩得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用力清了清嗓子,才用一种刻意拔高、却明显带着颤抖和虚浮的声调,从干涩的喉咙里挤出几个干巴巴的字:“恭……恭喜啊!”
声音空洞,毫无热度,像飘在空气里的纸屑。
就在这时,阳光明推门走了进来,身影出现在门口的光线里。
刹那间,办公室里的气氛变得极其微妙,仿佛空气都凝滞成了胶水。
张玉芹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她像只灵巧的燕子,几步就蹿到了阳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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