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是卡车压出来的。”
“工棚里的味道,是工人汗水浸出来的。”
“我们建的是工厂,不是公园。他想看的,就是这些。”
“我们要是把这里打扮得花团锦簇,那才是骗他。”
……
两天后,一支由几辆普通轿车和一辆中巴车组成的低调车队,驶入了深圳。
车队没有走新修的迎宾大道,而是拐进了一条老路,直奔蛇口对岸的一家国营造船厂。
中巴车里,气氛有些压抑。
袁振邦坐在窗边,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景象,一言不发。
坐在他对面的,正是那位总设计师。
老人穿着一件普通的夹克,手里夹着烟,同样沉默地看着窗外,偶尔跟身边的人员低声交谈几句。
造船厂到了。
巨大的龙门吊,安静地矗立着。
宽阔的船坞里,只有一艘旧船在维修,几个工人有气无力地敲打着船身,发出的声音在空旷的厂区里显得格外孤独。
陪同的市领导额头上全是汗,他想解释几句,说厂子效益不好,正在等上级的技改拨款。
总设计师摆了摆手,示意他不用说。
他只是在厂区里慢慢走了一圈,没说什么,转身回了车上。
“去蛇口。”他对司机说。
车队重新启动,穿过一片荒凉的滩涂,朝着那片塔吊林立的工地驶去。
当车队驶过那块写着“蛇口工业区”的界碑时,车里所有人都下意识地坐直了身体。
穿过了一道无形的墙。
墙外是寂静,墙内是轰鸣。
墙外是慵懒,墙内是亢奋。
车窗外的声音,陡然间被放大了几百倍。
推土机的咆哮,打桩机的闷响,卡车的喇叭,工人们带着天南地北口音的号子……所有的声音,汇成了一股滚烫的声浪,拍打着车窗。
道路两旁,工人们在巨大的钢铁骨架间穿梭。
没有人注意到这支不起眼的车队。
他们的眼睛里,只有手里的活,和远处计件员手里的记工单。
车内的官员们,脸上的表情从惊愕,慢慢变成了震撼。
他们终于亲眼见到了,那份报告里冰冷的数字,在现实中是怎样一幅令人心跳加速的画面。
总设计师依旧没有说话。
他只是掐灭了手里的烟,又点上了一根,目光透过车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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