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死钉在玻璃对面那个穿着刺目橙色囚服的身影上。
张得祥。
曾在地图前挥斥方遒的主宰者,此刻蜷缩在冰冷的囚椅中。蓬乱发丝如遭践踏的荒草,深陷的眼窝如同黑洞,血丝蛛网般密布的眼珠空洞低垂,死死盯着自己膝盖上那双神经质颤抖的手。仿佛那双手承载着无法承受的罪恶之重,或是唯一能抓住的、正飞速流逝的虚无。精气神已被彻底榨干,只剩一具被恐惧与绝望蛀空、徒然颤抖的皮囊。
沉默是这间狭小囚笼里唯一的声响,浓稠、厚重,带着铁锈、消毒水和绝望混合的独特气味,沉甸甸地压在胸口。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吞咽冰冷的石块,带来窒息般的压迫感,连心跳都被挤压得沉闷而艰难。
3、
“说话!”白洁嘶哑的声音骤然撕裂死寂,字字如钝刀刮过砂纸,淬着冰锥般的寒意与审判的锋芒,凶狠砸向对面:“尘埃落定,你还有什么可说?”
这不是询问,是来自深渊的终极诘问。
张得祥的肩膀猛地抽搐了一下,仿佛被无形的电流击中脊梁骨。他惶然抬起头,那双浑浊的眼睛里,恐慌如同沸腾的泥浆般漫溢出来,几乎要将他淹没。他急促地、贪婪地舔舐着干裂起皮的嘴唇,喉结艰难地上下滚动,像是被无形的绳索勒紧,声音抖得不成调,破碎地挤出:
“一步错…步步错…停不下来了,小白!你根本不懂!权力之巅,那是多大的诱惑。我不是一头扎进去的,而是被关山,顾生智…还有他们背后那张网…慢慢网罗,步步深入,然后像进入了黑洞一样,被吸进去。钱!权!还有…还有她们…太有魅力了,无法抵挡。”他眼中陡然迸射出一种病态的令人作呕的狂热光芒,瞳孔急剧放大,语速快得癫狂,唾沫星子在玻璃上留下微小的痕迹,“媛媛真的成了灵体,永远也回不来了么?”
白洁下颌微点:“那是她自己的选择,怨不得人。”
张得祥冷然一笑:“我让王洋告诉过她,我已经联系了国外最优秀的脑科团队,她只要再坚持一下,就不会成为归墟的养料。”
“信用?”白洁截断,声音同样冰冷,“老张,你还有那东西吗?”
“滚你妈!”张得祥猛地抓住铁栅栏,声嘶力竭,“对别人我是渣滓!对媛媛,我问心无愧!我是真心的!”他骤然抱头,十指深插发根,用力撕扯,如同要将那颗被欲望蛀蚀的大脑剜出,喉咙里迸出野兽濒死般的呜咽。
白洁表情纹丝未动,冰冷追问:“别演了!钱惠子呢?顾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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