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出的激烈争论声最终总会诡异地平息,化为一种狂热而整齐的附和。廖得水那低沉、不容置疑的声音如同战鼓,穿透门板,宣告着那个早已预定的结论正在被强力焊接、浇铸、定型。
那扇门后,正在进行着一场对真相的集体谋杀。
终于,那个决定性的通案结论日到了。祝一凡被隔绝在外,坐在六楼冰冷的角落,只能从同事兴奋或麻木的只言片语中捕捉着会议的进程碎片:
“…全票通过!”
“板上钉钉!”
“啧啧,还得是廖党委!硬是顶住了!”
“全票通过”!“顶住”?顶住了何方“压力”?这词如淬毒的冰锥,反复刺穿耳膜。那结论,沉甸甸压在心头,如冰封的巨石。
好在,并非所有人都屈从于那整齐划一的“全票”。一个消息如微弱的火苗在绝望中燃起:成莹,拒签!
“廖大!”尖锐的、玉石俱焚般的女声猝然穿透厚实的隔音门板,带着撕裂一切的颤抖,清晰地楔入祝一凡的耳膜,也刺破了门内那虚假的和谐与平静!“我反对通案结论!证据链存在无可辩驳的伪造痕迹!这不是办案,这是预设答案的猎杀陷阱!我们必须查清楚,他们在掩盖什么?!法律是守护这座城市的最后城墙,不是你们肆意玩弄、随意跨越的臭水沟!”她的声音如同泣血的利刃,每一个字都带着撕裂现实的勇气和绝望。
整个七楼瞬间陷入一片死寂,连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门内,廖得水端杯的手僵在半空,铁青的脸上肌肉扭曲:“成莹!你胡说什么!疯了?!”厉声中第一次渗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慌。
就在这死寂凝固的刹那,“啊!!!”一声裹挟极致恐惧的尖叫,自楼下猝然爆发,尖锐如锥,刺穿所有人的耳膜!
祝一凡全身血液骤然冻结!鬼使神差般,他猛扑向最近的巨大落地窗!视线穿透冰冷玻璃…捕捉到一幅将在他余生反复折磨他的画面:一个深蓝色的身影,如同断翅的绝望之鸟,正从高层--那个刚刚结束激烈争吵的小会议室方向急速下坠!深蓝色的连衣裙在疾风中猎猎翻卷,像一面哀伤的旗,义无反顾地撞向坚硬冰冷的水泥地面。
“噗!”
一声沉闷到令人心悸的撞击声传来,不响亮,却带着一种让五脏六腑都跟着震颤、翻涌的钝响。仿佛不是肉体坠地,而是一卷厚重的、沾满血泪的卷宗,被无情地掼在审判台上。
祝一凡的手指死死抠住冰冷的铝合金窗框,指尖因过度用力而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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