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朵腊梅顶着风雪,开得正盛。
萧弈一进殿就感到十分暖和,他留意一下,殿内挂着几个熏笼,未见太多的炭盆。
那张羊毛毯已然清洗过了,一尘不染。
李太后从屏风后走出,也不瞧他,自在蒲团坐下,一派端庄模样。
“倒杯水来……把靴子脱了。”
虽不知这合不合宫中礼仪,萧弈依言照做,细麻布的足衣踩在青石板上,竟十分暖和,原来下面是有地暖,只不知是如何做到的。
壶中水正温,他倒了一杯,过程中,感到李太后目光瞥来,侧头,却见她在看奏章。
过去,递过水杯,李太后头也不抬,淡淡道:“做多了,果然能熟练。”
“末将伺候不了太后几次了。”
“何意?”李太后脱口而出地问,继而改为高高在上的陈述语气,道:“你没将嗣君接来。”
“刘赟背国弃民,擅自逃往河东,末将已将他拿下。”
“郭威想立谁?”
“明公本想归京与太后及百官商议,行至相州,军中哗变,披黄旗于明公之身,拥他为天子,此为人心所向……”
“你们敢?!”
李太后倏然回头,满脸威慑。
她这下该是真的震惊了。
萧弈掏出郭威的奏折,递在她眼前,道:“这是明公的请罪折子。”
李太后不接,如同雕塑一般。
渐渐地,她因生气而呼吸加重,胸膛起伏。
“十五年,郭雀儿投高祖十五年,怕是忘了当年哭诉‘恩我者唯刘公’时的情形了,枉我屡称他是忠臣,这便是他的忠心?!”
说到脾气上来,她忽将水杯掷在萧弈身上,水杯落在地毯上,没碎。
但这个汉室社稷早就碎了一地了。
真掰扯起来,是刘承祐、李业先动手坏了规矩,想必李太后心里门清,萧弈遂不多扯,只给了三个字。
“结束了。”
李太后顿时眼眶泛红。
萧弈道:“成王败寇,尘埃落定。太后既已尽力,往后不必费心于权谋算计,安度余生……”
“还有甚余生?!”
李太后突然发怒,起身扑来,撕萧弈手中的奏折。
萧弈手一抬,不让她够到,她便捶他的胸口,扯他的肩。
也许社稷一亡,她不必再维持体面,发疯般地哭喊、抢夺、宣泄。
“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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