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传入屋内:「先生,县衙那边传话来了。」
何心隐的心绪突然被拉回了现实,他搁笔起身,三两步便来到门口。
拉开门扉,借着屋外稀薄的月光,何心隐看清楚来人的面容,脸上露出笑意:「是仲好啊,进来说罢。」
冯从吾从善如流,跟着何心隐进了屋。
乡间不似城里,民居虽然简陋,却并不狭窄,两人并立绰绰有余。
何心隐坐回案前,看着眼前这名从容的学生,忍不住感慨道:「他人都觉民居苦寒,不愿踏足,也就仲好怡然自得了。」
这话里的他人,自然是门下其他子第。
与别人比起来,眼下这位名唤冯从吾的学子,虽说门下求学的时间最短,却是最孚真传的一位。
冯从吾谦虚一礼,嘴上也没忘了正事:「先生,沈部堂与余巡抚,明日要去一趟孔府,来信请您一同前往。」
何心隐一:「余部堂要去孔府?」
曲阜县闹了数日,余有丁这位巡抚都不见踪影,眼见都要尘埃落定了,怎么还来沾惹孔家这个麻烦了?
冯从吾见状,小心翼翼解释道:「听县衙那边说,前日元辅途径山东,眼见民乱四起,极为不满,在济宁‘动员’了一番才继续北上。」
何心隐闻言,才得知内情,恍然大悟。
难怪除了曲阜县外,充州各县的民乱也迅速平息,原来是张居正施过压。
地方父母官大多是撞钟的和尚,要这些人不顾安危,亲自出面开解乱民,实在过于奢求。
若是没上官逼迫,只怕要在衙门里「遥控」到事态自然平息。
何心隐不由感慨:「霸道也非全无用武之地。」
他早年间与张居正见面论过道,虽不喜其人权势熏心的性子,却也不得不承认其能为力。
沈鲤这个外官没这个威望,地方大员殷士詹、余有丁这些人又不知什么想法,做事总留三分力。
也唯有张居正这种人出面,立竿见影。
冯从吾年龄不大,不过二十四,但出身名门的缘故,对朝野中事总有自己的看法:「元辅施压,却是逼得地方官做法颇为粗暴。到底不如先生仁义爱民,春风化雨。」
兖州府一场乱,曲阜是最平和的。
其余地方还是杀一批,抓一批,放一批的老套路,实在称不上仁政。
何心隐摇了摇头,换做以往,他多半也是这等心思。
但自从前次与皇帝论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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