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景和抬头看着天空,带着哀意道:“我兄弟夭折,妻子早丧。”
“自我而立之后,便没再结交新的好友,也无有什么小辈子侄。”
“只有怜惜我的父母、熟悉我的好友,不断地老去,死亡。”
“我这大半辈子,能记住的,都只有一次次的告别与遗憾。”
“银,如今,总算是到你们向我道别了。”
老仆回过头,已经是泪流满面。
他扶住邬景和,哽咽道:“驸马爷……”
邬景和打断了老仆。
脸上挂着向往和笑意:“这是好事,没什么好哭的。”
“陛下既然说我随时可以入主我妻的陵墓,我也不想多等了。”
“否则,到时候我定然忍不住看一眼她那森森白骨。”
“看惯了她十八九岁的模样,我肯定不习惯。”
说罢,他便将手中丹丸服下,静静合上了双目,不再言语。
老仆老泪纵横地看着邬景和青丝暮雪,前几日还饱满的脸庞,已然沟壑满布。
这位侍奉多年的驸马爷,再无声息。
他轻轻将邬景和扶到椅上。
后退数步,连连磕头,伏地不起。
半晌之后,老仆抹了抹眼泪,推开房门。
朝外喊道:“驸马爷坐化了!驸马爷坐化了!”
……
思亲的方式有很多,除了邬景和这般热烈的情感,还有朱时泰的吊儿郎当。
朱时泰手上摩挲着一枚骰子,一心二用地一面听着酒楼的评书,一面听着身后一桌的动静。
他有一筷子没一筷子往嘴里夹菜,嘴里偶尔蹦出一两句惊叹:“编排太祖就算了,竟然还写得这么惨?”
“为什么要保留太祖皇帝当乞丐的历史呢?”
“还沿街乞讨,寺庙要饭,真是一点不美化啊!”
同桌临时的酒友不屑道:“懂不懂什么叫英雄气魄!?”
“还美化?就是要这种开局,才能展示太祖皇帝的天命不凡!”
朱时泰撇了撇嘴,勉强点了点头。
他也懒得争辩,只将注意力放在偷听身后一桌上。
不过话说回来,他虽然不太懂这些,但太祖皇帝的经历听起来越惨,确实越让人期待后续。
其中一名酒友忍不住嘟囔了一句:“也不知道谁写得这本《元明英雄传》,更新如此之慢,简直不当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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