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出伪楚王案,在楚藩除国之前,是别想有定论了,往后恐怕也别想有楚王了。
至此,岷王以谋逆除国,家眷发往凤阳高墙,没收宗产。
荆藩、吉藩以罪论,降等袭爵,没收宗产。
楚藩武冈王、东安王槛送京师,家眷发往凤阳高墙,没收宗产。
这一轮削藩,在梁梦龙恭谨接过圣旨的时候,终于划上了句号。
往后,就看怎么改制了。
众人见得内廷、礼部、户部来的官吏摩拳擦掌,垂涎欲滴,不由纷纷摇头。
……
九月初九,重阳节,大飨帝,尝牺牲。
码头道上行人来往,相迎作别的更不在少数。
钦差四人整整齐齐来的湖广,归返上船时,却是各有各的路。
朱希忠中道薨逝,早早就被收殓。
邬景和还要留在湖广,看着宗人府,清点完各藩宗产,晚上数天再走。
栗在庭要去福建赴任,走的陆路,已然提前数日动身。
海瑞在甲板上,凭栏看着长江,头也不回道:“冯参议怎么不跟栗藩台走陆路?”
冯时雨上月疏请致仕,皇帝准了他的请求。
按理来说,这回苏州府,跟着船也行,走官道也可,反正都不算很远。
况且冯时雨晕船,按理来说应该与同科一道,走陆路才对。
冯时雨沉默片刻,面色复杂道:“陛下天恩,虽准了我致仕,却在八宝山赐了我一座宅邸修养,我与海御史回京,才是顺路。”
栗在庭虽然替他略微遮掩了些许,保全了官声,但必然不会瞒着皇帝。
皇帝哪里是赐宅邸,分明是让他替张楚城守灵。
想到这里,冯时雨叹了一口气:“所以,栗藩台与我,并不同路了。”
海瑞深深看了冯时雨一眼,点了点头,不再说话,他转身离去。
……
思亲佳节,最是容易念及亲友。
邬景和站在窗边,怔怔出神。
半晌后,一阵风吹过,他轻轻咳嗽了一声。
老仆闻见,连忙取了一件衣服,搭在邬景和身上。
“驸马爷,深秋天冷了,要注意将息。”
邬景和顺手将衣服往脖子上裹了裹,惘然道:“银,你我多年主仆了,这些年难为你了。”
老仆略有动容,别过脸低声道:“驸马爷,折煞老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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