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沿着废弃公交枢纽站塌陷的顶棚钢梁滴落,在满是尘土和碎石的地面上冲刷出一条蜿蜒的浅沟。
这声音在空旷的站场内被放大,像是某种迟缓而固执的计时器。
林工的巡检车停在百米开外,车灯熄灭,与周围的黑暗融为一体。
那台改装过的频谱分析仪安静下来,仿佛刚才那固执的心跳只是一个幻觉。
他下了车,没有打开头灯,仅凭着对城市废墟轮廓的记忆,熟练地绕过几处堆积的建筑垃圾。
雨势渐小,空气中弥漫着潮湿混凝土和铁锈混合的独特气味,这是他最熟悉的气味——衰败的序曲。
他径直走向那条被雨水冲刷出的沟壑。
借着手机屏幕微弱的光,他看到沟底的淤泥中,有什么东西的棱角裸露了出来。
不是钢筋,也不是碎砖,而是一块巨大的、有着平整切面的混凝土结构。
林工蹲下身,用手指拨开湿滑的泥土。
那是一块基桩的顶端,上面用冲压模具留下的编号清晰可见:T097。
这个编号像一根无形的探针,瞬间刺入他的记忆深处。
第七十七单元,A型缓冲器……那些破碎的金属铭牌和未完工的人防工事,所有线索都指向一个被强行掩埋的过去。
他将指尖轻轻搭在那冰冷的混凝土断面上。
瞬间,一阵尖锐的耳鸣贯穿大脑,紧接着,一种极低频率的震动从地底深处传来,通过他的指尖,沿着手臂的骨骼,直达胸腔。
那不是物理上的摇晃,而是一种更深层次的共振,仿佛有什么巨大的活物在地壳之下调整着呼吸,而这块基桩,正是它探出地表的感知器官。
林工面无表情地收回手,震动和耳鸣随之消失。
他没有拿出电话上报这处结构损毁,那只会引来工程师、勘探队,以及试图“修复”这一切的善意。
而善意,是喂养诡异最可口的食粮。
他回到车里,取出一个沉重的工具箱。
他没有去处理那块基桩,而是走向附近两根看似完好的H型钢支撑柱。
液压剪在他手中发出沉闷的低吼,他没有完全剪断,只是在最关键的受力点,将内部的钢筋拉筋剪断了一半。
一个从外部检查无法轻易发现,却会在压力超过临界点时瞬间失效的“功能性缺陷”。
随后,他又从附近的建筑废料堆里搬来碎石和油毡布,一丝不苟地将站场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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