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急切地向后翻阅,却发现从这一页开始,后面连续十几页,全都被人用浓重的墨汁涂得漆黑一片,看不出任何内容。
这不是普通的隐藏,这是一种带着恐慌的、彻底的抹杀。
王主任枯瘦的手指在墨迹上轻轻抚过,他走进厨房,取来一小瓶碘酒和一团棉花。
他尝试着用化学方法熏染,希望能让不同墨水的成分显现出差异。
然而,墨迹之下依旧是混沌一片,只有一个词组的轮廓在特定角度下隐约可辨:“……禁忌频率……”和“……记忆共振……”。
他没有放弃。
他取来孙女画画用的毛笔,去水龙头下蘸了些清水,然后回到书桌前,屏住呼吸,用湿润的笔尖在那片漆黑的纸页上轻轻刷过。
奇迹发生了。
当水膜覆盖在纸上,原本被墨迹掩盖的字,因为当年书写时留下的笔尖刻痕,在水光的折射下,短暂地浮现出了极其模糊的轮廓。
水痕只能维持几秒钟,王主任却目不转睛,如同一个最耐心的拓印工,照着那转瞬即逝的形状,一笔一划地在旁边的白纸上誊抄、描摹。
一个小时后,他拼凑出了一句完整的警告,那字里行间透出的寒意,仿佛能穿透纸背:
“若见T编号自循环,即刻焚档弃址。”
王主任颓然坐倒在椅子上。
他明白了,有些真相不是被藏起来了,而是被人费尽心机地泡烂、涂黑、掩埋,可它依然像水底的浮尸,不肯彻底沉没。
几周后,一次夜间巡查,林工的脚步停在了一段新建的商业街上。
这里的雨水篦子排列得异常工整,每一块之间的缝隙都像是用卡尺量过,精确到毫米。
更诡异的是,所有铸铁篦子上的防滑花纹,都分毫不差地朝向同一个角度,在路灯下形成一种令人不安的、复制粘贴般的几何美感。
他立刻在手持终端上调阅了该路段的施工设计图。
图纸上,对篦子的铺设只有常规要求,绝没有这种近乎偏执的细节规定。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记下了这个坐标。
次日凌晨,他趁着夜色返回。
他没有去破坏所有的篦子,那会引起注意。
他只是选了最不起眼的一个角落,用随身携带的小型液压钳,将其中一块篦子的边缘掰弯了一个微小的角度,然后从路边一辆漏油的货车底下沾了些油污,不着痕迹地泼洒在弯角附近。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